“啊,你别胡说!”娇美的姑娘家被人说中心事,脸上便藏不住羞怯地赧红。怎么、怎么说出来了嘛!她表现得有这么明显吗?
“可是我们主子为了不想给大伙儿添麻烦,说是图清静,硬是留在这儿不肯搬走”小翠神情怪异地向后方望了望。
封玉婷这才想起每个人听到她住在潇竹阁时欲言又止的奇怪模样,难道这儿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突然间,窗外传来飒飒的风声,听得她心里发毛。
“就是”
“嗯?”
“就是”
“小翠,快别吊我胃口。”
小翠害怕得靠近她,在她耳边轻轻地、小声地说,怕说得太大声,真把那东西给叫了来。
“这儿不太干净。”小翠又胆怯又紧张的四处张望。
“不会啊,你们打扫得窗明几净,很干净。”不愧是大户人家的家仆,连一些小地方也注意到,果真是训练有方。
“就是这儿闹鬼啦!”
她话一说完,门便砰的一声打开了。
“啊!”小翠吓得躲在封玉婷身后,封玉婷虽害怕,但仍强自镇定地想将门掩上。她和紧拉着她衣袖的小翠一同走至门边,突然间眼前闪过一道白影。
小翠当场吓晕了过去,只留下封玉婷清醒地缩在一旁;狂风中似乎听见鬼魂呼呼地索命声,她恨不得能同小翠一样昏迷。
但
这其实是
实际上是
“再飞过去一次,不对,脚要缩起来,不能露出来。对,再以你的气催热你手中的熏烟,多弄些白雾。”
指示的话语以练武之人才能听得见的细微声音,不断地说着。
“再推门一把,以不将它弄碎的力道,让它咿咿呀呀地多叫几声。还有,头发再弄乱点。”扮鬼影的人忙碌地忽上忽下,忽而飞起,忽而施展武功绝学,为的不是保身,更不是为了保护重要的主子,只是为了扮鬼吓一名弱女子;而他的主子则一副事不关己,着一身黑衣闲散地倚在树上,仿佛只是在沁凉的夜里出来乘凉罢了。
唉唉唉,三声唉,教他怎不哀怨。
在专属于穆武靖的二姨太王昭杏的阁楼里,有着许许多多价值不菲的古董艺品,有古画、看来有些斑驳的古器、还有年代久远却仍维护完善的木制家具。
在古色古香中,住着一名年华逐渐逝去的佳人。
多希望女人的青春也能如同这些古董愈久愈有价值,愈久愈令人惜。
“玉婷,为何你的脸色看来极差,受了风寒了吗?”
娇弱的身形摇摇欲坠,莲足几乎撑不住身子的重量,在潇竹阁住没几天的封玉婷整个人瘦上一圈,看来好不憔悴。
“姨妈,我也不清楚,只觉得人好不舒服。”
“二娘,封姑娘也许只是水土不服罢了,北方的天候确实比南方寒冷许多,添些衣物或许会好些。”
穆星凌温柔的浅笑仿若春天的微风,暖烘烘地渗入人们的心里,让有幸瞧见的人也不自觉地勾扬嘴角,对着他笑。
听见少爷和往常无异的淡淡口气,不知为何,尹千旭低下头来相当愧疚;不过站立于外围的他并没有得到他人的注意,除了他的主子。
他的主子像月圆时亮眼的月光,在他身旁护卫他的自己则是颗毫不起眼的小星星,引不起他人多余的注视。
尹千旭不自觉地抚着自己仍肿痛的手背,他为扮鬼吓姑娘家而内疚,更为这双手亲自下的毒而自责,虽然是依令行事,但毕竟是经由他的手,他责无旁贷。
唉,他的少爷怎么劝都劝不听,若不由他亲自动手,恐怕封姑娘这会儿连坐也坐不直身,早一只脚踏进黄泉路了。
他只能更努力地想尽法子吓她,让她害怕得离开穆家,不再对少爷存有痴心妄想,她禁不起的。
“香兰,还不快扶小姐回房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