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月小声嘟囔着去了浴室。
小气鬼,没穿裤子的时候她都看过,这会穿上裤子反而不让看呢?装什么清高呢,哼。
她才不稀罕,以后求她看她也不看了。
自天气转凉,宋婉月就热衷泡澡,一泡就是大半个小时。非得泡到头晕脑胀才肯起来。
加上全身上下,从头到脚的精细护理。等她洗完澡都是两小时后了。
提前去给暖手袋充满电,做好钻冷被窝的准备。打开房门后,床头灯开着,段柏庭半躺在床上,后背垫了个枕头,正看着手里的书。
看见宋婉月了,他合上书,又摘了眼镜,一并放在旁边的床头柜上。
宋婉月愣了愣,不是很习惯这样的场面。段柏庭在床上等她洗完澡,一起睡觉。
手还扶着门把手:“你今天不是有个饭局吗?”
他将枕头放平,掀开被子躺下去:推了。
宋婉月又是一愣。
过后,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意慢慢涌了上来。所以他是认真听了自己在车上说的那些话?
她高兴的将暖手袋放在一旁,掀开被子上了床。被窝里早
就被他睡得暖烘烘了,还有极淡的冷香。格外好闻,
宋婉月抱着他不肯松手:“我妈果然没骗我。”段柏庭把床头灯关了。
什么没骗你。无语气起伏的五个字。
宋婉月觉得这人压根就不是想问她问题。而是知道她在等他问出这五个字,然后再顺理成章的回答他。
“我妈说,抱着男人睡觉比一百个暖水袋还管用。”宋婉月抱着他蹭了蹭,段柏庭,晚安。
寂静无声的夜晚,沉默持续了很久。男人稍显低沉的声音:“晚安。”
那个夜晚难得没有因为手脚发冷而被冻醒。但中途牙疼,给疼醒了。
宋婉月觉得自己整个牙龈都在抽痛。今天疼了一整天了,此刻疼痛加剧,难以忍受的疼。她靠直觉在床头柜上一番摸索,终于摸到手机。亮度调到最低后,点开搜索栏,输入自己的症状。
结果出来的第一条诊断就让她两眼一黑。——牙龈癌。
她颤抖着手点进相关资料里,一路往下拉。患者图片,以及治疗方式还有各种症状,都令她头皮发麻。
她越看越觉得症状和她的一模一样。困意也被吓的彻底消失了,受心理作用的影响,牙龈连带着所有牙齿都在剧痛。
察觉到枕边人的异样,段柏庭伸手摸了下她的后背。睡衣已经湿透了,她身上全是冷汗。他眉头皱紧,坐起身:怎么了?
宋婉月被吓到拼命忍耐哭声,那十几分钟里她连遗产怎么分配都想好了。问题是她还有那么多名牌衣服和包包都还来不及穿。
段柏庭将床头灯打开,低下身子,手放在她的肩上,放缓了语气又问了一遍:“怎么了,做噩梦了?
她“嗷”的一声扑到他怀里。人之将死,其言也真。
“最后做一次吧,好歹……好歹也让我在死前没那么多遗憾。”段柏庭眉头皱得更深,将她从自己怀里捞出来:“什么死不死的,到底怎么了?”
她哽咽着和他讲了事情的全部经过。段柏庭担忧的神情逐渐转变为无话可说。他单手捏着她的脸,让她张嘴。
宋婉月脸上还挂着泪,听见他的话,乖乖把嘴张开。
段柏庭将她手里的手机拿过来,打
开手电筒,往她嘴里照了照。片刻后,他下了床,径直走到衣柜前,取出衣服换上。
看了眼宋婉月湿透的睡衣:“去洗个澡,然后把衣服换了。”“啊?”她还懵懵的,去哪?段柏庭穿上外套:“牙科诊所。”
她更懵了,治病不应该去医院吗,去牙科诊所做什么。段柏庭看着她:“拔智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