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在这几个黑衣侍卫的身后,众人看她全身是血,还以为已经死了,完全没料到她能突然持剑扑上来。一个黑衣侍从被竹语的长剑当胸刺透。黑衣侍从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剑镇住了,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明辉公主仰头向后一翻,同时顺手捡起地上一把长剑,翻手挡住追来的剑刃。一个侍从满眼赤红的看着竹语,道:“杀了你!”挥剑而上。竹语因失血过多早已面无血色,刚刚刺出的一剑已经用光了她全部的力气,只能用充满狠色的眼睛直视着将要带走她性命的带血长剑。旁边一个矮小的身影忽然便扑了上来,格挡住了这把剑。竹语脸色苍白,摇摇欲坠,但依旧咬着牙骂道:“谁要你来救!”苏荫一边与敌人纠缠,一边说道:“谁要救你?我是在杀敌!”墙下的楚王忽觉脖子的衣襟一紧,身子飞了起来。在快到宫墙的时候,被身后人用力一掷。“楚王拿去!”那些正和苏荫、明辉公主等纠缠的黑衣侍从见状,赶紧飞身而出,接住空中的楚王。元殇稳稳落在明辉公主身边,一把将软倒的明辉公主抱在怀中。这时,城下异常喧闹,原来是楚王在东门、西门和北门的士兵们赶来了。其中一个将领喊道:“王爷!东门北门还在我军手中,王爷快走!”那黑衣弓箭手急忙窜过去给楚王疗伤,神机子并不阻拦。他曾发誓,绝不伤害顾家人,就算这人是顾家人的败类,也不应该由他来处理。楚兵们与龙武军混战在一起,黑衣高手护着楚王冲出重围。楚王临走前忽有所感,回头看了一眼城墙上的元殇,但见那双漆黑幽深的眼睛看着自己,冷漠无波,却有着意味深长的杀意,好似在说:顾宽,你逃吧!我怀中之人所流鲜血,要你心里的血来补偿!顾睿在灰衣人的保护下渐渐退至宫墙边,由数十龙武军的精兵团团护着。龙武军的将军发号施令,他并不干涉。他知道,身为嫡出皇子的他只要骑马站在这里,就足够了。元殇一手抱着顾月敏,一手在怀里找药。顾月敏拉住她的手臂,感觉她在微微颤抖。“驸马,你镇定些,扶我回宫!”元殇一言不发,拿出一包药粉,用牙齿撕开,抖在顾月敏肋下的伤口上。她的左腰还依旧插着那只铁箭。元殇朝宫墙下的古砚喊道:“古砚,把我马上那瓶烈酒拿过来!”古砚闻言,立刻照做。古砚身后的百余骑驸马府侍卫们也跟着古砚冲进皇宫。公主府的侍卫和驸马府的侍卫,在潜意识里都把对方当成自己人,驸马府的侍卫们脱下盔甲放在马上,然后纷纷上前帮忙将公主府受伤的人或扶、或背进大殿疗伤。苏荫背着昏迷的竹语,在元殇身后叫道:“少爷!”元殇仿佛没听见一样,抱着明辉直往大殿深处去了,古砚拿着烈酒跟在她们身后。“别喊了!你家主子现在听不见你说话!”神机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边,说道,“把人背到后殿去吧!我来给她治!”夏子涵怔怔的看着元殇抱着明辉公主离开,身边的副将暗叹一声,道:“将军,走吧!别看了!”夏子涵握紧了拳头,忽然抽出腰刀,大叫一声,冲进楚军阵营,大杀四方。顾月敏窝在元殇的怀里,就如曾经在白马寺的时候那样。只是,这一次的心境,和上一次已经完全不一样了。上次是被救后的感动和庆幸,这一次,是温馨。顾月敏让元殇抱着,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只觉得,永远这样有多好?但见她苍白的脸上笑若桃花,灿烂动人,拉住元殇的衣襟亲昵的说道:“驸马,你终于肯回来了?妾身已经等你很久了。”元殇看见她的笑容,顿觉自己怀里抱的不是娇弱的公主,而是一只懒洋洋的母老虎,饶有兴致的在她怀里打着盹儿。元殇面临匈奴刺客的必杀之局,在弩箭与匈奴高手的身前从未有过害怕;孤身面对南门楚军如林的弓箭时,只要陈以恒稍有胆识,下令弓箭手射箭,她便万箭穿心而死,但她依然未有过恐惧;但听见明辉公主不再使用“本宫”自称,也没用“我”自称,而是笑吟吟的说出“妾身”二字,元殇只觉得全身都是鸡皮疙瘩,一股凉意从背心传来。元殇和顾月敏二人都是泰山崩而面不改色的人物,但是顾月敏是何等聪明细致的人儿?一旦想明白了,知道驸马就是元十三,知道元殇对她倾心以待,便自觉一切已在她的掌握之中了。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诸位关心。我这是职业病,劳伤,木有办法,只能尽力注意。过年辞职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