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感到肩膀处生疼,侧头正对上程亦警告的眼神。大家都是男人,被人当面察觉轻浮举止,任文廷尴尬地抽出了手。谭湘已经达到目的,便顺势放开。程亦冷冷地睇了他一眼,任文廷觉得在这里一刻也呆不下去,急匆匆地走了。“怎样?”程亦给谭湘使个眼色。“不在他身上。”她缓缓摇头。二人本来怀疑玉虫在任文廷身上,毕竟他跟吴晓玉有过最亲密的接触,就算他不是窃人财物的小人,也不能排除吴晓玉将吊坠塞给了他。既然现在不在他身上,那最大的可能就是吴晓林,可是这小子每天四处闲逛,很少在家,试探他还需要等待机会。吴村长还在生任文廷的气,挥挥手让谭湘、程亦先回房休息。这一晚谭湘分外警醒,她在村中光散红绳就是为了引蛇出洞。果然半夜三点多钟,窗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她立刻坐起身,另一张床上的程亦也被惊醒。她下地悄悄拉开窗帘一角,只见窗外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树枝,这些树枝就像藤蔓一样,将他们所住的房子围了一圈又一圈。他们所住的一楼客房,所有的大门并不通向楼内走廊,而是直接开向院子,方便游客进出。程亦看到这般景象目光陡然一缩,迅速地去推客房大门,却发现根本推不动。他往后退了一步,抬腿向大门踹去,大门只是晃了晃,还是没有打开。按理说这个门不过是木头所制,锁头不过是最简单的门锁,门又是朝外侧开门的设计,程亦这一脚用了八分力,却依然没把它踹开,可见外面已经被堆积环绕的树枝封死。谭湘刷地一下将窗帘全部拉开,外边一片漆黑,随着树枝的不断缠绕,光线再也不能透进来。“它这是要将我们困在这里?”程亦疑惑地开口。这实在不算是高明的方法,就算他们不吃不喝也能坚持好几天,明天天一亮吴村长就会发现异常,就算吴村长夫妇同样被困,其他村民也不会袖手旁观,总归会惊动旁人。人力挪不动这些树枝,叫两辆工程车过来也就解决了,也不是什么难事。“它困不住。”谭湘断然否定他的说法。她回身从床头柜上拿起桃木棒,示意程亦帮忙打开窗户,随即用指尖心火点燃一张干花符箓,朝那些树枝扔去,同时连结三个手印,口中低颂“八方四灵,驱魔降妖,破——”,将汇聚的灵力推送出去。窗外的树枝果然纷纷断裂,掉落在地上,谭湘还没来得及送一口气,突然听到程亦一声大喝“小心!”,有两根长长的树枝从窗外快速伸了进来,分别扑向二人。程亦反应极快,翻身抄起桌上的水果刀,朝树枝连劈几下,将其砍为几结;谭湘顺势扭腰,用桃木棒缠住树枝,用力回拉,另一手结成剑指,注入灵力将树枝节节弄断。化解了这波攻击,谭湘跃身从窗户跳了出去,透过昏暗的村中路灯,发现周边的几棵树全部光秃秃的,只剩下粗细不一的树干。“看来它是耐不住了。”追赶到她身边的程亦望着眼前的景象,低沉地开口。“它还没有离开这个村子,今晚既然能主动袭击我们,应该是察觉到我们的威胁。”谭湘微眯着双眼,仔细回想前两天触摸吴晓玉行李箱,感应到的那一幕:一只手将血珀吊坠放进了衣服口袋里……“那是一支女人的手。”谭湘终于抓到了关键,“是吴晓玉将玉虫放进了别人衣服的外兜里。”“你是说是吴晓玉主动放弃了玉虫,将它转给了别人?”程亦瞬间明白她的想法。“我记得很清楚,那件衣服是藏蓝色的羽绒服,搭在一个木椅子上。”谭湘一边回想一边说道。“任文廷前几天穿的也是藏蓝色的羽绒服。”程亦双手抱臂,右脚轻轻点了两下地,“自从我们再回到吴家村,他就换成了现在的黑色外套。你说这是巧合,还是吴晓玉蓄意做的?”“你怀疑那个玉虫还是在任文廷那里?”谭湘秀眉一颦,歪着头思索,有一点她实在想不通,“玉虫若是在他身上,为什么白天我一点都没有感应到呢?”“你白天没有感应到玉虫的存在两种可能。”他扬扬眉毛,给出他的推测,“一是玉虫还在他的蓝色外套里,他并没有发现吊坠的存在;二是他的蓝色外套丢在了镇子上,被村里其他人捡了回来,他压根就没有再接触过那件衣服。”“这两种情况倒是都有可能,但是第二种发生的概率也太低了。”谭湘不要叹气,踢了踢脚下散落的树叶,“要是能看清它当时怎么回到村里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