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魏西平兴致不减,和白玛一起顶着大风,去四周欣赏景色顺便拍照留念,谭沐兄妹正好在帐篷中商议下步的计划。“大哥,你说胡为年到底去了哪里?既然这里是无人区,排除他杀的可能,我想他要不是被野兽吃了,要不就是掉进湖里淹死了。”谭湘漫无边际的猜测,脑子里也没什么头绪,反正她是不相信胡为年还存活于世。“不可能是被野兽吃了。”谭沐断然否决她的想法,“白玛说过这边的野生动物危险大的就是狼、棕熊和野牦牛,这里没有狼群出没,一般只有孤狼或双狼,这三种动物都不会轻易攻击人类。而且若是胡老被野兽吃了,他哪里会等到这么多年以后才给家人托梦?”“那失足掉进湖里呢?这里的水温这么低,一旦掉进去即使会游泳也没用,很快就会冻死,而且搜救的人也无法下水寻找。”谭湘一边说着一边否定了自己的推测,“可是淹死的人往往有极重的怨气,一般宁可徘徊在水中不甘离去,胡老却是非常想回家的。”“这次你的推测没有错,胡老应该也不是被淹死的。但是你犯了一个错误。”谭沐肯定她的观点同时,也指出她的不足。“什么错误?”谭湘睁大清亮的双眸,诧异地问道。“你陷入了思维定式,一心认定胡老在这种地方无法存活几十年,所以考虑的都是他死亡的方式。可是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现在依然还活着。”谭沐说出自己的观点,尽管听起来多么的让人难以置信。“你认为他现在还活着?”谭湘实在不赞同他这种不合乎常理的假设。谭沐笑笑没有过多解释,只是耐心地叮嘱,“这个湖恐怕有些古怪,后天到湖边后不要贸然靠近湖水。”拜惹布错是个咸水湖,在等高线地图上有标注,但是他上网根本查不到关于这个湖的资料,至于以往骑行横穿的几个人都是从拜惹布错的北边直接通过,也没有对这个湖的详细描写。谭湘乖乖答应,自从经历了上次西夏巫女的事情,她不敢再妄自托大,遇事谨慎了不少。晚上睡觉休息前,谭沐又把谭湘的帐篷重新检查了一遍,看着谭湘拉上帐门才进自己的帐篷,魏西平坐在烧起的火堆旁,看着谭沐的举动若有所思,火光照在他的脸上,令他的神色愈发不明。就这样他们平安度过了在羌塘无人区的第二天的路途上午还算顺利,本来白玛说这个季节一个不小心车就会陷入冻土之中,好在没让他们碰上,可是到了下午,忽然看到不远处的矮山被黄沙覆盖,白玛脸色一变,大声呼喊:“快上车,沙尘暴来了!”谭沐二话不说就拉着谭湘上了车,魏西平将车窗关紧,让他们兄妹带上口罩,这时漫天的沙尘已经吹到了车前,刚才还晴朗的天空变成了一片黄色,不远处白玛所开的那辆车也看不到踪影,呼啸的风声刺激着耳膜,车子被刮得一抖一抖的。谭湘虽然坐在车中,还是不禁有些紧张,毕竟这是她第一次亲自遇到沙尘暴,看来网上写的羌塘气候多变,一天能经历好几种天气,果然不是骗人的。“别担心,很快就过去了。”谭沐安慰地拍拍妹妹的手背。这场风暴持续了二十多分钟,风沙过后,白玛的车才再次出现在眼前,谭湘随着大家下车一看,两辆车有几处外漆竟被风沙刮掉了色,暗自感叹自然的力量真的很可怕。这晚再次扎营时她明显不如第一晚那么兴奋,首次进入无人区的那种惊喜和震撼已经被对未知的恐惧所替代,再加上夜里的温度已经到了零下二十多度,即使她睡在木乃伊型睡袋里依然觉得四肢冰冷,导致她一晚上的睡眠都不太好。次日九点多他们才收拾好帐篷出发,这一路总算没有遇到什么恶劣天气,下午三点多就顺利到了拜惹布错,这片湖占地面积极大,湖水湛蓝,就像镶嵌在荒原上的一颗巨大的蓝宝石。魏西平眼看时间还早,便想逆时针环湖开一圈,看看在哪里扎营比较合适,他们从西边出发,开到拜惹布错东南边时,发现低矮的小山旁竟停着一辆丰田普拉多,魏西平好奇的将车停下,朝普拉多的方向望去。一看到银灰色的普拉多,谭湘蓦然就想起了程亦,这该不会是他的车吧,可是转念一想哪有这么巧呢?他们最后一次联系是在一个多星期前,那时她也没有料到会来西藏,他只说要去办事的地方没有手机信号,大概十天后再联系她,所以来羌塘的事情她还没来得及跟他说。魏西平落下车窗,给后车上的白玛打了个手势,白玛把车停好,手中拿了把藏刀,先下车往普拉多的方向走去,围车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离车不远处支着两个小帐篷,但是里面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