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丘轻咳了一声,一本正经的道谢:“多谢霍姑娘昨夜照顾殿下。”他不说还好,一说南星也跟着不自在,倒不是因为昨晚第一次跟男人这么亲密,而是因为安王最后那诡异的心跳加速。她昨晚太累了,来不及深思就睡了过去,现下仔细想想……算了,不能想不能想,坚决不能深想。说曹操曹操到。顺丘朝她身后行礼:“殿下,属下已将敌方全数擒获,没想到他们服毒自尽,属下未能问出幕后主使。”“辛苦你们了,本王已知晓是谁派来的人。”楚其渊从广袖里取出一节红缨箭羽。顺丘大惊失色:“十二殿下?!”其他护卫闻声抬首,人人皆是不可置信的神情。楚其渊颔首,脸色很不好看。十二皇子其人,南星在原著里见到过,他的母妃跟安王的母妃一样同是将门出身,只是不如菱贵妃的娘家显赫。十二皇子耳濡目染,自幼习武,在安王日渐垂危时,接过了他手里的全部兵力,成为了新的武王,他好景不长,没多久就在边疆领了盒饭。简而言之,十二皇子未及弱冠,尚无封号,他只是个十八线的小配角,在原著里戏份不多,昨日那场劫杀更是没有记载。现在安王的身子骨还有救,十二皇子是怕他痊愈后重新掌握兵权,担心有他在自己就永无出头之日,所以精心安排了这场刺杀?越想越有可能。南星还有一事想不通,从原著中安王临终之前把自己手中的权利交付给十二皇子来看,安王是不知道十二皇子刺杀过他的,为什么这次安王能发现?难道,是因为多了一个她?可她昨天也没发挥什么作用啊。百思不得其解,她索性暂时放下这个疑问。众人各怀心事,洞口一时静默。何琰羽采药归来,见大家神色各异,正欲询问,下一刻就发现了他家殿下手中躺着的那节箭羽,步伐一顿,接着若无其事地走近。“殿下!霍姑娘!你们醒啦,身子可有什么不适?”他轻快的声音使得气氛一缓,所有人的脸色褪去惊愕,恢复如初。南星摇摇头,楚其渊道“无碍”,顺丘上前几步去接他怀中满满当当的各种草药。当务之急是救治伤员,众人分工,何琰羽给受伤的护卫处理伤口,南星和顺丘按他的要求处理草药,楚其渊自发的给何琰羽搭把手。半个时辰后,草药不够了,还有几个伤员未得到医治。昨夜混乱,几十个行囊箱在逃亡途中掉了个精光,药品也在其列,为今之计只有再次去采药。南星曾经靠这个吃饭,自告奋勇的跟何琰羽和顺丘上山;得到楚其渊的默许后,何琰羽才捎上她。到了山腰,顺丘去采摘野果,她则跟何琰羽分头采药,什么地榆、白及、槐花等有止血功效的草药她都没放过,还拿荷包装了些松花粉。到了约好的集合地点,何琰羽已经等在那儿了,见她背着一大捆草药,他眼前一亮,连连赞扬。下山途中,何琰羽幽幽地道:“出了这样的事,殿下昨夜定是怏怏不乐,适才却不见殿下有萎靡之色,想来是霍姑娘开解了吧?”这倒把南星问住了,早上安王站在她身后,她没敢回头看,哪里知道他有没有萎靡,更无从得知自己昨夜有没有成功开解他。何琰羽也不需要她回答,只是想有个人倾听,他自顾自的往下说。“众多皇子中,只有我们殿下和十二皇子习武,十二皇子自小就爱跟在殿下身后跑,久而久之,殿下就对十二皇子上了心。早些年前,除了照王和定王,殿下最亲近的便是这十二皇子。”“殿下征战沙场,屡战屡胜,立下赫赫之功,十二皇子便多次央求殿下,想随殿下出征。”“殿下吃尽了打仗的苦,多次九死一生,哪里舍得让十二皇子去受苦,殿下就从未同意过十二皇子的请求,渐渐的,十二皇子和殿下就远了。”这些是原著没记载的情节,南星听得很认真,但何琰羽没再往下细说,不过,他说的这些已经足够她理清当前的情势:安王被亲兄长下毒,被疼爱的弟弟派人刺杀,爹不疼又没娘爱。这就是康国皇家子嗣的生存常态,人人为了名利你争我夺、尔虞我诈、诡计多端。如果把皇宫比做大水缸,那么所有皇子都是水底下的鱼儿,不管动的人是谁,水纹都会波及其他人,即使你不想争也会被卷入各种风波之中,没有谁能够真正做到独善其身。要想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安然无恙的生存,要么变得心狠手辣,要么把自己也弄脏。安王不想变成冷酷无情的人,他哪条路都没选,因此飞来横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