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村来了个队医,这事,姜溪也第一时间知道。
村子里的人大多挺好的,但也不乏有好事者会过来看热闹,连着两天,找姜溪看病的人比之前还多一点,主要是借口看热闹。
“姜大夫,不是听说你要当队医吗?怎么就变成了别人啊?”
“听说还不是咱们大队的,是隔壁大队一个跟着大夫学了几个月的。”
“咱们这姜大夫都没真跟老大夫学,就能看这么好,那新来的队医不是更厉害?”
姜溪一边扎针,一边听着那些村民聊天,因为有过心理准备,她确实有些失落,但并没有难受,因此面色平静,偶尔他们说得夸张了,还会笑一下。
不过她一向不参合这些八卦,只当个听众。
平时大家都没当回事,但这个时候,特意过来说这个消息的张婆子就有些多想了,见她不做声,只当她正难受,心头有些高兴,她故意道:“姜大夫别介意,我们就是聊聊天。”
姜溪淡定的将最后一针扎到患者穴道,交代她不要动,然后去洗手,一边笑道:“我不介意,你们说你们的。”
张婆子可不信:“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不过这事都已经发生了,咱比不过那队医,就不比,你放心,要是一些小病小痛,大伙还是会来找你的。”
姜溪点头:“嗯,我知道,婶子,你也是要来看病的?哪里不舒服?我给你扎两针?”
她拿起一根最粗最长的针,看着对方。
张婆子背后一寒,飞快摇头:“不了不了,我不用。”
姜溪十分遗憾:“没关系,正好针都消毒了,没毛病我也可以给你扎一下,尤其是颈椎,咱们这埋头干活,很容易就压迫到颈椎,到时候血流动不到脑子里,我看你颈椎很有问题的。”
张婆子顿时气了,尖声道:“你这是在说我脑子不好使?”
“吼什么吼?!”裴母闻声而来,嗓门比张婆子还大,手上还拿着锅铲:“你再说一句?”
张婆子心头一沭,嘟囔道:“不说就不说。”
她哼了哼,转身跑了。
留下院子里好些过来调理的病人都笑了,正被姜溪扎针的兰花婶子笑道:“小溪你放心,咱都知道你医术好,才不去找别人,之前我可是去镇上都没调理好的老寒腿给你调理好了,我就不信新来的队医比镇上的大夫都好!”
“我也是这样想的,姜大夫,你别不高兴,咱都是认准你的!”
生怕姜溪难受,他们一个接一个的表态。
姜溪乖巧的点头,实际上半点不难受,将最后一个调理身体的村民给扎了针,她就去厨房,裴母在做饭,顺便看着药罐子。
熬药都是让村民自己回去熬,这药罐子里的药汤是给裴贺军的。
裴母见她进来,柔和了眉眼:“药熬好了吧?我一直看着,都煮了一个多小时了。”
姜溪看了眼,汤汁呈现浓郁的褐色,苦涩的药味扑鼻而来,她点头:“好了,娘,我拿进去了。”
“去吧,会不会喂药?要不我来吧?”裴母还有点不放心。
儿子植物人,吃喝都是用鼻饲管,她还是学了好多次才会的。
姜溪失笑:“会的,你放心。”
她端着碗进去,路过扎着针的兰花婶子,说:“婶子等一会儿,这针要扎二十分钟以上,我喂完药过来刚好。”
“知道啦,你忙吧。”兰花婶子大气的摆摆手,丝毫不顾自己膝盖上被扎满了针。
虽说如此,姜溪还是动作迅速。
照顾植物人喝药这种事,她也很熟练,因此还没到十来分钟就出来,顺手还将裴贺军的尿布重新换了一个,脏的用放脏衣服的盆装着拿出去。
裴父瞧见,第一时间接过去处理。
姜溪重新洗了手,就打算等着兰花婶子那边时间到了拔针。
然而她还没坐下来,看着精神了许多的李爱梅跑来了,手里捧着一个药罐子,身后跟着气急败坏的喜生娘。
见到姜溪,李爱梅仿佛见到了主心骨,将那药罐子递给她,说:“姜大夫,你帮我看看,我婆婆非要我和喜生喝这个,说是能生男孩,我怕喝出事,你看看这能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