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愿叹了口气,这个女儿好生好养,唯独从来不吃姜和芹菜,这鸡汤煲得好但是姜味很重,对她来说可能和巫婆的毒药没有任何区别。
正想开口让苟安把汤给她,却在这个时候,苟安直接用自己的手背把那碗她喝过一口的汤推到了旁边。
被她用过的白瓷碗的另一边边缘撞到了她身边沉默用餐的男人的手背,清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贺津行,这个好多姜我不要,给你。一桌子交谈的声音突然归零。
温馨的餐桌瞬间万籁俱寂。
在这样的气氛中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的苟安脑子“嗡”地一下又变成了一片废墟——她做了什么?
…………她只是做了过去一直习惯做的。
毕竟曾经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她早就习惯了什么东西都是浅尝一口两口,剩下的全部塞给身边的人,最过分的一次是咬了一口的春卷都扔他碗里,理由是太油。
过去的贺津行都面不改色地把一切嗟来之食吃下去。
刚开始人们还晓得稍微震惊,但是后来大家都习以为常,露出“你舅宠她叭”的无语表情然后装聋装瞎。
但现在的贺津行并不是那个对他做什么都可以的贺津行。
苟安的脸色苍白无比。
一桌子的长辈望过来,唯一的平辈贺然震惊得像是准备跳上桌子救她狗命。
窘迫和尴尬一瞬间几乎要把她当场送走,她转过头瞪着贺津行,再一次露出了两人刚才第一次正式见面时
那种呆兮兮的表情。
她伸出手,想要把那个白瓷碗拖回来再附赠一句“不好意思,我梦游”,结果第一阶段的动作尚未做出,男人的手已经拢着白瓷碗拿到了自己的手另一边。
汤勺落入,舀起碗中的汤尝了一口。
确实,姜味好重。
然后他转头,语气温和地吩咐身后的管家,以后苟小姐来家里做客的话菜都不要放姜。
然后转过头,把另一道菜干筒骨猪肺汤弄到了苟安面前,告诉她这个没放姜,不过稍微放了点香菜,香菜你行不行?
桌边是愣怔加茫然的大人们。
苟安也没说话,只是手在空气中无力地挛缩了下最后缓缓握拳。
她仰着下巴望着身边的男人,温和有礼,微笑着望着她的模样,和记忆中的每一天每一小时每一分每一秒没有任何区别。
真的没有任何区别。
………………所以。
所以。
去他妈的剧本吧,老娘就是要腥风血雨。世界必须在她脚下颤抖。
贺津行就是那把她征服世界的excalibur。
别说重来一次,重来一万次,他也必须属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