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官深刻,高挺鼻梁有一点不明显的英勾鼻,听说这同他奶奶拥有英国血统有一些关系。
要说有什么不好,大约就是他的眼睛,二十来岁走出校园门既正式接管整个贺家,这使得男人的眼深沉而锐利,扫过来的时候,很有压迫力。
压的人喘不来气。
隔着大约十来米的距离,苟安与贺津行对视上,窒息。
脑子有一秒的空白。
她试图拼命回忆在梦中她第一次遇见贺津行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让这人那么讨厌她,但好像徒劳无功。
她只能眼巴巴地望着他,见男人唇角的直线,吐出的声音礼貌而生疏:“苟小姐。”
他声音真的很好听,可惜与梦中那句“带走她”完美重叠。
像极了阎王老爷温柔的催命符。
贺津行微微抬眼,眼神平静,用的陈述句语气,说:“苟小姐,请问刚才我听见了什么?”
苟安:“……”
苟安认真地思考了下某些问题——
比如,曾经,她总觉得,她和贺然青梅竹马一起长大,这哥们虽然一副浪荡子的鬼样子实则其实也没在外面沾花惹草,长得不错,学习也好,嫁给这个知根知底的人没有什么不好的,生活安稳,按部就班。
哪怕他不喜欢她。
所以才会在他试图寻找小时候的救命恩人那个小女孩时,一时上火着急认下了这个名号。
但是现在有一些不一样了。
她看到了未来。
可怕的未来,像是傀儡被命运摆布,她对这位小竹马的喜欢,完全不足以抵掉她对既定悲惨未来的恐惧。
她不要这样,她知道错了。
此时此刻,和贺然站的很近,她能闻到他身上少年气息混杂淡淡烟草味,这让她喉头滚动,想打喷嚏。
梦里被冰冷手铐拷住的手腕又开始火辣辣的发疼——
苟安眨眨眼,就此突然生出了无限勇气。
“贺先生?”
脸颊一侧开始燃烧,大概是他的目光投了过来。
小兔子拖鞋在地上磨了磨。
“您刚才没有听错,我的提议是认真的,我深刻地意识到了自己这些年来的错误欺骗,突然醒悟自己不该顶着贺然救命恩人的名义招摇撞骗——”
贺然:“……”
“这都什么年代了贺然也有自己的想法,作为青梅竹马我还是贴心的,所以咱还是不用把祖父辈的事儿太放在心上,苟贺两家从此可以就像两个世界的两根平行线——”
贺然:“苟安,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贺小少爷提高声音打断了她,一把将还在喋喋不休的人拽到自己面前。
苟安被他固定在怀里却不听话地歪了歪脑袋,鸟都懒得鸟突然爆起的少年人在发什么癫,拼命探出头,越过他,去看台阶下屹立不动的男人。
后者的表情看不出情绪起伏。
苟安目光闪烁着又低下头,连抬头看一眼他头顶上的好友度波动的勇气都没有。
她深呼吸一口气。
“我刚才说的是,我要和贺然解除婚姻。”
………………………………语气好像太生硬了,会不会挨揍?
“呀。”
她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