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会长大的,越长大,就越能明白一些事情,就算不明白,也能用麻木来替代。
大二春节那年,她彻底忤逆了陈文芳,年夜饭当晚就把她气进了医院。
陈文芳记得她的怨言,一醒来就让黎国忠给她收拾房间。
那个时候,黎晓希已经快二十岁了,就算现在再在这个家里收拾出一间房间出来,也填补不了她记忆的空缺,完全没有必要,但陈文芳听不进去。
她们母女之间,自此也算坦诚相见,黎晓希再也不想忍耐下去。
不求陈文芳能做多大的改变,只求往后余生,各尽其责,平平静静地过下去。
大二下学期的时候,陈建民去世了。
他终于去世了。
黎晓希心中居然一点都不难过,她居然用了“终于”这个词。
大学的后两年,不管陈文芳如何打电话催她,她都没回家过年。
大四下学期,黎晓希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陈文斌打电话来说,陈文芳住院了。
黎晓希不得不放下手上的事情回去看陈文芳,没什么大问题,在医院休养两天就好了。
黎晓希将她送回了家,两年未见,陈文芳的态度很是和善亲切,给黎晓希熬了一锅鸡汤。
黎晓希在和导师沟通论文的事情,被陈文芳催得烦了,只能和导师重新约时间,说她尽快会赶回去。
她把电话挂了,坐回饭桌前。安安静静吃了一会,陈文芳说:“都是你回来我才舍得吃鸡肉呢,这鸡翅鸡腿啊都给你吃,我喝这汤就行。。。。。。”
一听这话,黎晓希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火气就窜起来。
“是有谁把你嘴巴捂住了吗?不给你吃?”
陈文芳皱眉:“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对你好你也要挑刺?”
黎晓希无语,顿了顿,平静地说:“我在学校没钱的时候,顿顿馒头。”
陈文芳闭嘴了。
但是第二天,黎晓希要走时,陈文芳又开始抹眼泪,说自己一个人在家的孤苦。
心中酸涩的感觉再次涌起,黎晓希的眼底冒出泪花:“你生病,为什么不喊我哥不回来照顾你呢?”
陈文芳愣了愣,说:“你哥哥他工作忙啊,要赚钱啊。”
黎晓希嗤笑一声:“我不忙吗?”
见陈文芳没说话,她继续说道:“我实验室的种子还等着我去照顾培育,我的实验报告还没写完,毕业论文还没写完,还没毕业答辩,工作还有第三轮面试。”
“我也很忙的。”
她眼中的泪花闪烁,陈文芳也许没想到她会突然掉眼泪,面容急切想要说些什么来安慰她,但是手脚动了动,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苍白地说:“慢慢来,事情总会做完的。”
黎晓希有种想咬牙切齿但又无力的感觉:“妈,你要是对我一点都不好,就好了。”
2013年的时候,黎硕和黎晓希待在国外,她整天待在那件屋子里无所事事,那个时候,每天都会阅读许多书。
《厌女:日本的女性嫌恶》是上野千鹤子老师的代表作,书成于2010年,内容深刻揭示了日本社会的厌女症,里面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