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眼前的陌生人长得太过惊豔,也可能是对方在直播间见过他的模样,知道他是良锦的室友,薛文柔一时没有表现出任何应激反应,隻是愣愣地瞪著他。
“你叫薛文柔,是麽?”年轻男人的嗓音温和醇厚,气质也极富亲和性,明明是深秋的天气却仿佛笼罩在一阵温暖的春风中,“我有时候会听小锦提起你,说你非常努力地工作生活,明明是个柔弱的女孩子,但是特别坚强。听得我都想认识你瞭。”
女孩似乎才反应过来,有点害羞地挡住瞭脸,连连摆手:“不……”
“相识就是缘分,我叫宋语熙,是小锦的大学同学兼室友。很高兴认识你,文柔。”
宋语熙朝她微微一笑,仰起头看向一旁傻站著的青年。
“小锦,闲著也是闲著,去帮她把手续办瞭吧?我好在这儿和文柔好好聊聊。”
良锦几乎逃也似地离开瞭病房。打开手机,上面有几条宋语熙事先编辑好的留言。
yx:等会儿我先和她聊一聊,瞭解一下基本情况,之后你也和我仔细讲一讲。
yx:你把手续办好瞭再回来,我们一起送她回傢
yx:别怕,会没事的_
他深深吸瞭一口气,压低帽簷,朝著电梯小跑而去,但胸腔裡一颗心髒依然咚咚急跳。
无论多少次——无论在什麽情况下,这样迅速进入状态、气场全开的宋语熙,都始终让他一分一毫都无法移开视线。
刚才差一点就要露馅瞭,他想。
……都怪自己对他没有抵抗力。
最后的稻草
首都的房价一般人负担不起,身为独自漂在一线城市的打工人,薛文柔没有在市中心地段租房,而是住在相对偏远的郊区,每天长时间往返通勤。
她租的也是老小区的房子,走近便能切身感受到楼房的逼仄陈旧。等宋语熙开著车将她送到傢,天都快黑瞭。
临走前他还是不放心,敲开瞭这层另外一户的门。
对门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太,但难得耳朵不背,中气十足地问他们是做什麽的。
于是男人文质彬彬地笑,向她说明瞭自己的来意,由于顾虑住在对门的朋友,怕她和男友感情破裂后想不开轻生,希望老太能多帮著注意点。
已经上瞭这个岁数的人,最不缺的就是时间和八卦的心,听他绘声绘色讲瞭一通也被唤起瞭同情,很配合地连连点头说好。
“唉,”系统长长地叹息一声,“她怎麽也是孤儿?怪不得小可怜会和她成为朋友……”
“小锦是个很善良的孩子,才愿意帮她。”宋语熙平静地说,“但还算不上朋友,他们之间没有什麽深交,我看得出。”
“……”系统听出他语气不对,有些疑惑,“你对她有什麽意见麽?怎麽这个语气?”
宋语熙失笑。“怎麽会,第一次见面才过去几个小时。我隻是……在想一些事。”
他看向不远处,黑发青年还默默地站在车边,纹丝未动。落日的光影落在他身上,像洒瞭一身昏黄的细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