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要不要和江淮许打个招呼,可是好像无论说些什么都很怪异,我先进去了,再见,晚安,他面无表情地想着,最后决定还是不说得了。
只是他正打算转身开门,江淮许突然开口,“俞秋。”
俞秋愣了下,看着江淮许的眼睛说:“晚安。”
俞秋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他觉得江淮许好像轻轻笑了下,所以俞秋站在了原地,像是被定住。
“不是要你和我说晚安。”江淮许笑笑,“你站在这儿等我一会儿。”
他很快回来,手里还拿着碘伏和棉签,“手。”
俞秋有点心慌地舔了舔唇,好一会儿才伸出手来。
江淮许是怎么知道他受了伤的,但转念一想,可能是江淮许生病久了,对血腥味就比常人敏感得多。不过也可能是吃饭的时候看见的。
他倾向于后者。
对血腥味敏感的是上一世的江淮许,可能那时候总爱去医院的缘故,即使俞秋只是出门前被江小秋挠了下,冒出点血珠子来,他也能很快发现,然后皱着眉给俞秋处理伤口。
江淮许垂首,小心地用蘸着碘伏的棉签处理俞秋指尖的伤,他比俞秋高半个头,光打下来的时候在地上打下一片阴影,将俞秋笼罩在里面。
“撞伤的吗?”
碘伏带着凉意,不难受,但也不舒服。
棉签按到指尖的时候,还会把血色也压下去了,松开后又慢慢恢复。俞秋抿了下唇,还是说了实话,“割伤的。”
他没说原因,没说细节,江淮许也没问。
贴完创可贴后,俞秋轻声道谢,“谢了。”
江淮许沉默几秒,“不谢。”
他转身,俞秋以为他要走了,也转身开了门,江淮许忽然顿住,道:“俞秋,”
“嗯?”
“不和我说晚安吗?”
俞秋眨了下眼,回他:“明早见。”
晚安就不说了。
“好。”江淮许说,“明早见。”
只是第二天早上他们也不会见的,俞秋只会坐公交,但江淮许坐车。
陈国为的存在像是一颗定时炸弹,他不知道他会什么时候出现,就像他自以为摸清了他出现的规律,但某一天的早上或者傍晚,他又能看见陈国为阴魂不散地跟在他的身后。
他很少说话,多数时候只是跟着俞秋走一段路,然后消失。这是他惯用的把戏,一点一点地击垮俞秋的心理防线。
二轮模拟考结束,天气彻底入冬了。
学校不知道是抽的哪根筋,说是高三学生压力太大,竟然给高三生放了一天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