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我请你到这裡,不是来打太极的。”
林衍懒得和他废话下去,拿出手机,勾勾指尖播放出一段音频。
音频本身声音很小,得把手机声音调到最大才能勉强听清楚。
先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是……是我放的火……”
“为什麽要放火?”
“有人指使我……”
忽然切换成一个嘶哑的男声。
“是我指使她放的火。”
“但也是别人指使我这麽干的,不是我——”
尖细的、平静的、暴躁的、痛苦的……这些声音男人女人都有,一直这麽传递下去,最后由一道老人声音盖棺定论:“是唐盛让我这麽做的。”
林衍放下手机,抬眼看向唐盛,“舅舅,您应该能听出最后那句话是谁说的吧?”
他口中的“您”字浸透瞭嘲弄,没有半分尊敬之意。而唐盛居然还真的点瞭点头,“是我的秘书。”
短短几句话,林衍发现唐盛的确不简单。
他不会主动开口,基本上是林衍问什麽他答什麽,以一种消极但有效的方式,来抵御他尖锐的攻击。
不过这样的人,林衍见得多瞭。其中的佼佼者便是他傢老头子。
林衍继续道:“您的秘书做出这种事,您不解释一下麽?”
唐盛眼皮都不抬一下,“他自作主张,与我无关。”
“可他说是您做的。”
“他说的,就是真的?”唐盛动动嘴唇,刻板地笑瞭笑,眼皮终于撑开瞭一点,“洛言,你还是太年轻瞭。”
林衍不置可否。
这几天从那个那天带领他们去档案室的女人开始查起,一直兜兜转转瞭二十多个人,才终于找到与唐盛挨边的人证。而那个泥头车司机,都揪瞭三十个人瞭,还是没能和唐盛联系上。
放把火都能这麽缜密的一个人,想从他身上找出破绽,实在是难如登天。
林衍忽然偏瞭偏头,抬高声音喊道:“出来。”
唐盛馀光顺著他的视线瞥瞭一眼,表情有些许松动,“小浅?”
“唐叔叔……”秦浅有些局促地走出来,在距离他们两三米的地方停瞭下来。
也就几秒功夫,唐盛又恢複瞭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没说话,而是等著林衍自己开口。
“有件事希望您能解释一下。”林衍直接道,“关于秦浅不是我的亲生妹妹这件事,不知道您,怎麽看呢?”
假相(十八)
唐盛睁开眼,语调依然平缓:“当真?”
秦浅也在勉强保持镇静,但肉眼可见她慌瞭:“哥,这个笑话不好笑……”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看向唐盛,然而对方根本就没要理会她的意思,心一下子凉瞭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