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明白的太晚、太晚。
“……我杀的人,你杀瞭我吧。”白琮神色暗淡,声音嘶哑,“何种死法,我都接受。”
“你该死……你当然该死……”林秋让眼中佈满血丝,“你是天下最该死的人,可你现在不能死……我不想让我爹娘在下面见到你,还要再伤一次心……等我爹娘走远些……我再找人来杀你……太髒瞭……太肮髒瞭……亲手杀你比吃蛆虫还要恶心……先……告诉我,是谁让你做这件事的……然后滚……”
白琮已然恍惚,瞳孔扩散,“……是峰主,这是他给衆人的交代。”
林秋让彻底安静瞭下来,突然觉得很迷茫。
他本认为是柳若亓,觉得自己还有能将人杀掉的把握,可指使这件事的人是华镇峰峰主,是能够与谢冗这样一千年蛇签下协议的人,倘若这人招招手就将谢冗叫来瞭,他又该怎麽办?
谢冗帮瞭他这麽多,还能为瞭他毁坏契约不可?
可笑至极。
白琮还想说什麽,最后隻剩下一句:“……我会一直留在华镇峰,这条命你想取就取。”
林秋让没有回应,对他已经不甚在意,“滚。”
天空淅淅沥沥落下大雨,白琮三步一回头,不愿意走也无法,便就站在很远的地方陪他一起淋雨,似乎这样能宽慰自己卑劣的心。
他看著林秋让重重磕下几个响头,将自己磕的头破血流。
“很后悔吧,大师兄。”
耳边传来一道声音,白琮扭头看,是褚夕举一纸伞,站在雨幕之中,一身清白。
白琮没什麽表情,也不愿意答,后悔或不后悔早已经不重要瞭,若真要得出一个答案,他从六年前就开始后悔。
他的手心紧紧攥著一个玉佩,此时大指也在摩挲上面的纹路,曾说修好就还给他,他每日小心翼翼攥著,躲著,一躲就是六年,隻是为瞭留下这个玉佩,也太过可笑。
那个人早就忘瞭吧。
倘若他早些发现自己的心意,倘若听从父母的话,倘若从一开始就相信林秋让,倘若没弄坏这个玉佩……倘若如此,他们是不是如今已经成婚瞭?是不是成瞭羡煞旁人的一对闲云野鹤?是不是一切的一切……就不会变成这样?
“这世间没有后悔药,想不想看看与之相反的结局?”
与之相反的结局?
白琮一时之间不能理解,褚夕也并不在乎他的答案,隻扔下这样一句话,便大跨著步子朝著林秋让走瞭过去,身形恣意,哪怕被雨沾湿衣摆也尽显贵气。
他看见褚夕伸出手,看见林秋让愣愣的抬起头,雨幕中那张漂亮又苍白的脸有刹那空白,看见林秋让被褚夕拉瞭起来,无措的看著褚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