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这样的事情发生过很多次,他已经多少次清楚的知道双腿赶不上四个轮子,也从来没有放弃过。
真的又怎样假的又怎样?他固执的深陷在一个怪圈裡,不愿意走出来。
祁遇定定的看著那个绞丝镯,漆黑的瞳孔中终于染上稀碎的光亮。
林秋让的心绪终于安定瞭些。
祁遇还是将他当做哥哥的,怎麽可能一点感情也没有?
他们之前那麽好……
林秋让颤抖的手也平稳瞭,将盒子举得高高的。
“祁遇……我们……”
他正喊著,声音戛然而止,眼见一股黑气撞瞭过来,闪避不急,手中的盒子被大力掀翻。
噼裡啪啦,盒子砸在瞭坚硬的黑石地上,玉镯也落瞭下去。
毫无意外碎成瞭几瓣,坏的不能再坏,一地的碎粉。
光芒瞬间微弱瞭下去。
林秋让觉得被砸在地上的不是什麽镯子,分明是自己努力拼回去千疮百孔的心髒。
他面色一白再白,身形摇晃几下勉力撑著柱子站立,等头脑不再昏阙瞭,才弯腰去捡,将玉白的指头割的满是细痕,点滴血珠渗出,染红瞭碎裂的玉镯。
“你捡几次,我砸几次。”
林秋让的身形猛然顿住,双手无意识的用力,碎片就这麽嵌进他皮肉裡,血珠渗的更厉害,染红他洁白的手腕和袖子。
心口更疼瞭。
他低著头一言不发,咬著牙抱著盒子,碎片一点一点放回盒子裡,小心翼翼的,最后再取下插在自己掌心的碎片。
“……没关系,这是原来那个,养的久一点……六年……十年……养更久……还会变回去的……一百年总行瞭吧……”
“这个盒子养好过很多玉……是师姐告诉我的……”
林秋让一手抱著玉盒,一手抓著小猫,两隻手红彤彤的。
血珠往下落,他的眼泪也往下落。
在弟弟面前哭很丢人,他就低著头,压抑著自己的声音,不让人看见自己满脸泪水的脸,似乎这样就能更有尊严。
六年?
十年?
一百年?
……这个身体哪裡活的瞭这麽久。
本来师姐说再放两年就会连缝隙也消失不见。
至少那时候他还活著,至少还能戴一次弟弟亲手雕琢的这个玉镯。
现在没机会瞭,换回本来的那具身体就更没机会瞭。
林秋让想著,几乎有些绝望瞭。
“林秋让,我说瞭。我隻要一开始那个——完好无损的绞丝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