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让一哽,隻见更多漆黑的雾气将祁遇通身包裹。
恍惚间他又种错觉,那些雾气比魔气更为恐怖,带瞭无法撼动无形的力量,一点一点的砸在祁遇的身上,将人套牢、锁紧,亦或是砸成肉泥,也在同时将祁遇身上为数不多的骄傲吞没殆尽。
“哥哥,你要替我活著吗?”
“凭什麽我的一切都要你来决定,凭什麽你说什麽就是什麽?……你想不要我就不要我,想捡起我就捡起我。可是你,你从来就没有听过我的话。”
林秋让口中一股腥味泛瞭上来,荡漾开更多的苦涩。
“不是的……之前的事……”他说著,慌乱低头在身上摸,一个小猫从他的身上掉瞭出来,骨碌碌滚在地上,林秋让吓瞭一掉连忙弓身去见,而后用力用自己的袖子擦干净,抬起眼解释,“……小猫……我没有再送给过别人,我知道瞭,你给我的我不该给别人的……”
林秋让发颤的声音在监牢的嘶吼中格外微弱。
“我……我错瞭……是我错瞭……”
“林秋让,我真的特别后悔。”
林秋让想过许多次自己道歉的场景,如今真的到瞭却实在紧张,他咬定瞭祁遇会原谅他,咬定瞭祁遇听他的话……
“我不是同你说过……那绞丝镯并非是我给方知有的……以前是我不懂,现在我知道瞭,那个镯子那麽难雕琢……”
祁遇打断他的话,神色平静,嘴角带笑,问:“你知道什麽瞭?”
气氛不太对,林秋让紧张的扣指头,于是垂著脑袋回想,要将自己知道的全说出去:“……知道你为瞭绞丝镯付出瞭很多,知道你雕坏瞭那麽多玉镯,哪怕你喜欢……我也该珍惜的,不能把他给别人……”
林秋让的气势瞬间弱瞭下来,在他眼裡隻要与这件事有关,那就是他错。
想过倘若不是因为这件事,让祁遇心灰意冷,那他还用找他六年吗?那他当年还会在演武场上对他做那样的事情吗?
怎麽想都不会,祁遇那麽依赖他,遇见事情一定会来告诉他的。
“还有……祁遇,那次比试我对你用药……我、我是有难言之隐,必须要拿到第一……”
“哥哥有什麽难言之隐,是我不知道的?”
祁遇又问,面容依然平静,眼裡的讥讽却要漫出来一般,“倘若哥哥不说,我不知道哥哥找瞭我六年。我也想问哥哥,为什麽要找我?因为我是你的弟弟,因为真的担心我……还是因为自己心裡不好受,必须要得到我的原谅?”
林秋让心口猛然一跳,像是被戳中瞭心事,整个人下意识移开目光。
他垂著脑袋,视线不知该落在何处,分明自己是哥哥,却像个孩子一样直愣愣的站著,双手交叠,紧张的扣在一起,大指的指甲用力挤压著食指内的软肉,发狠到嵌进去一般。
“我……我是很想得到你的原谅。”林秋让挤出一个笑,抿瞭抿唇,继续为自己辩解,“但我担心你是真的,就像你说的,你是我弟弟……”
“弟弟……”祁遇似乎笑瞭一声,很淡很远,“假如消失的人是方知有呢?”
林秋让笑笑,明知祁遇大抵是嫉妒瞭,也知道自己应该立刻马上反驳,说方知有没有你重要,可他隻愣瞭刹那,祁遇便就什麽都懂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