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琮半边脸被晚霞映的鲜红,他与林秋让面对面对峙著,不松手也不答应林秋让的话,隻是看见林秋让眼角的水花,不知怎的才安心一些。
他心中怒意被平定些许,却依旧对林秋让不依不挠的态度感到心烦无比:
“我说瞭,你的弟弟玉长老会照顾,你回去是找死,起不瞭任何作用。”
“死瞭又怎麽样?”
林秋让眼中浮现轻佻的笑意,“你已经有很多、很多次,想让我死瞭。对你而言不是正好?”
白琮下意识反驳:“我何时……!”
林秋让直视著他的眼,逼近一步:“是你,小时候将我推下山坡。倘若不是砸在一块巨石上,我已经死瞭!”
他又逼近一步:“在梅池禁地,是你,提议让我做诱饵、说我是叛徒,若非有人救我,我也已经死在那物口中!”
他又往前走瞭一步,空著的一隻手一把抓住白琮的衣领,整个人的身体恶狠狠往前撞。
“还是你,将我捆在棺中扔进平阳湖,你可知道,那日棺材碎裂,湖水几乎灌满瞭我整个口腔鼻腔,当真如你所说,差一点点就被淹死!”
他目眦欲裂的说著,一滴泪水从眼眶中涌出。
“白琮,我这次回去死瞭又与你何干?不是正和你的心意?为什麽拦我?”
“呆在你身边,一百条、一千条命——够我死的吗?!”
对,林秋让就是觉得委屈。
为瞭任务,因为这具身体,不管情感是谁的,他切切实实守护瞭白琮十馀年,要说他真心实意的在喜欢也不为过。
十馀年,因为无法控制的靠近,因为这具身体的狗屁心意,他一次一次忍著被推开、被嘲讽、被欺负……
他早就过够瞭。
所以见到谢冗时,他急切的想让自己多看几眼。
亲也好,上下其手也好,他便是故意的。
喜欢上任何人都比喜欢白琮要好些。
“太痛苦瞭。”
林秋让这样咬牙切齿的吐出四个字。
他终于能够说一句真心话。
太痛苦瞭。
他是穿越的,这具身体不是他的,他从前将这裡当游戏。
可那十馀年是他一日日挺过来的,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没关系,隻是游戏,马上就能走,别想太多,小孩子而已,小孩子的讨厌能让人难受到哪裡去?
事实就是难受的快疯瞭。
因为这具身体喜欢。
这具身体的设定就是喜欢跟前的这个人。
他哼哧哼哧喘著气,用力将人推开。
此次倒是轻易,白琮一下便被推倒在地,本就沾染瞭血丝的衣物此刻又扑在泥沙上,叫他整个人显得狼狈无比。
林秋让后退几步,“别再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