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再想想。”他终于冷静下来,两眼泛红,苦涩自语,“再想想……还有别的办法……一定还有比别的办法……恨也没关系,讨厌我也没关系。甚至杀瞭我……隻要别再那样看我……对我做什麽都没关系……”
在一片废墟前,惨厉的哀嚎之中,有个衣著华丽的人匆匆而去,脚步踉跄,狼狈不堪,他身后跟著许多侍从,全都忧心的看著他,跟在不远处,随时伸著手。
大傢都认得他,驯兽场的建始人之一,甚至不少人还能喊出他的名字与身份。
这个人素来身姿挺拔,时常能站在某处看奴与兽的争斗,一站便是一整日,贵气的眉宇偶尔忧鬱却更显温和,本就是天横贵胄,日日穿著镶金锦袍,名贵皂靴,手中捏一把云纹折扇。
身上像是永远落不得一点灰尘,似是唯有晨光才配他,撒在他的眉宇间时如同揉碎瞭的云雾,周身萦绕著谪仙一般的疏冷缥缈,含著不食人间烟火的清雅高华,让人望而生畏。
正因如此,才矜傲到让人过目不忘。
可是此时,他们也是第一次见人这副慌乱样子。
宛若跌落人间沾染烟尘的堕仙,被压弯瞭脊背在泥坑裡摸爬滚打一般,落得一身污泥。
还像是疯魔瞭一般念叨著什麽断断续续的话。
他们摇摇头,还是移开瞭目光,仿佛连自己这般卑贱的人都能够同情他瞭。
但看著……
实在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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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界。
林秋让看窗外大片花草时总是能想起祁遇来。
于是窗边总是会立著一隻小猫。
林秋让的指节有些珍惜的捏著小猫的身体,拉开窗帘时让他一起看外头,也时常自己絮絮叨叨的和小猫说话。
他会将符纸贴在小猫的后背,拉下长长一条。
符纸微微闪烁,他便一股脑的说。
可说来说去无非就是那几句话,什麽“早些回来”什麽“为何不来寻我”什麽“到底去瞭哪”……
说来说去,偶尔也会气愤到将小猫推倒,说著:
“你就是讨厌我这个哥哥,才走这麽远不让我找到吧?没心没肺的傢伙,我也讨厌你。”
说完林秋让又会发愣。
他进来脾气实在不太好,像是被左涯惯坏瞭。
左涯好像是真的喜欢他,太过溺爱于他,什麽都为他做,什麽都惯著他。
于是他沉醉在这样的温柔乡裡,觉得倘若左涯对他再好些,便就真的不愿意走瞭。
觉得庆幸,觉得开心,也觉得羡慕。
这个身体如今不算有三个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