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日。
左涯抱著人回魔族时,天色已经很晚,林秋让也捏著根空签靠在他身上睡著瞭。
有事要议,抱上主殿时,林秋让还在睡著。
其实每次抱著人上殿不是很早便是很晚,林秋让身子弱,很早就养成早睡早起的习惯,于是一次都没听见过什麽魔族机密。
林秋让没这个记忆,左涯也不在乎。
不过他身上盖的不再是先前那块寒碜的白佈瞭,是左涯从一隻凶兽上扒下来的兽皮料子。
虽然丑,确实保暖。
也不知是谁声响大瞭些,林秋让皱眉,左涯将这兽皮往林秋让脸上拉,盖住那一整张皱的紧巴巴的小脸,扭头叫下头的人小声些。
其实是这样说的:
“谁的声量再高些,本座便将谁舌头拔瞭,给凡界的猫狗开荤。”
所有人战战兢兢、颤颤巍巍,不敢怒也不敢言,也不知怎样才算声量高……
尤其是左护法右护法,不知吃瞭多少记眼刀,舌头几次不保。
二人近来神色愁苦,怨声载道。
“尊主变瞭,因为那蛇的凡胎。”
“嗯,看来那蛇是故意将自己的凡胎送到尊主身边,还真是狡猾无比……左护法,你怎麽看?”
“应该将那凡胎立刻杀……”
话音未落,左护法的身形倒飞出去。
左涯拍拍手掌,瞥他一眼。
“小声点,本座不是聋的。”
左护法踉跄起身,顺带给自己正瞭正骨,擦瞭擦脸上的血,小声小声再小声,如同蚊子叫一般应道:“好的尊主。”
右护法:“……”
殿中魔族:“……”
熟睡的林秋让:“……”
右护法偷偷想:以往杀伐果断的魔族榜样,如今养一个小人族,养成瞭这荒废样子,眼刀飞过来都不像以往那般有威慑力瞭。
左护法偷偷想:好痛,得找个日子把这小凡胎做掉!
先前在殿外争吵那毒唯面色极其难看,他心裡想:尊主绝无可能会和这区区凡人……!
先前在殿外和毒唯争吵那魔族面色得意,他心裡想:看吧,我就说尊主十分喜欢。
殿中所有魔族心裡想:到底怎麽样才算大声……?
……算瞭,尊主说什麽就是什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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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太阳很大,林秋让很早就醒瞭。
空气中的味道很好,左涯也不知去瞭哪。
林秋让下床,走到殿中朝南的大坑前。
他也能猜出是左涯弄出来的,形状丑陋不堪,叫人来修缮也难以修缮到像药房一样干净利落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