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让张瞭张嘴,本想反驳什麽,却发现无从下口,因为褚夕说的就是事实。
一切都是为瞭剧情,他隻是想回傢。
所以沉默良久,没有回答。
但沉默……似乎就是最好的回答。
嗡嗡——
在一块巨石后,缚锁传来阵阵嗡鸣声,在主人的腰间剧烈颤动。
褚夕口中的小师弟——就这麽浑身冷硬的站在那处。
空气中寒霜像是在他身上结瞭厚厚一层,让他浑身都被冻到冰凉无法动弹。
他脑中混乱无比,有无数个声音在叫嚣。
“听见瞭吗?你哥哥这麽多天的陪伴不是为瞭你,就算你成瞭他的弟弟,也比不过路上碰见的一个方知有。”
“之前还说要你拿宗门大比第一,看来有人比你更重要瞭,祁遇。”
“那天不是为瞭带你见傢人而下山,而是为瞭去买这个异族啊?”
祁遇左手紧紧扣著腰间的缚锁,用力到几乎是发紫发青的地步。
他试图反驳那些声音。
不是的……那天……就是为瞭带他下山……
方知有隻是路上碰见的……隻是顺便……
很快,那些声音发出瞭尖锐刺耳的叫声,几乎让他头晕目眩。
“别骗自己瞭,你也知道他平日节俭,那他为什麽会欠下六十两银子?”
“为什麽下山刚好带瞭一百两银子?为什麽碰见的方知有也刚好是一百两银子?”
“因为从一开始,他就知道山下有一个方知有。”
“那个‘顺便’的人从来都不是方知有,而是你!”
“他根本就不在乎你——”
……不在乎我?
顺便的人……不是方知有……
……是我?
……怎麽会是我呢?
……怎麽会是我……
他手心缚锁抖动的越来越厉害,双眸的漆黑蔓延出血红色,透露出一股卑劣的残忍,仿佛深藏的疯狗随时就会挣破牢笼去啃咬任何一个人,撕咬周围的一切。
他被骗瞭。
从一开始就应该知道的。
怎麽能傻到这个地步?
怎麽能幻想自己有资格堂堂正正站在他的身边?
怎麽能……
他倏然笑瞭,眼眸中闪烁著低微而后疯狂这般纠结的光芒,像疯子一样自言自语:
“还不如就做乞丐……就做一条狗……不如活的更卑贱些……博取你的同情……”
“不……”
他拼命摇晃脑袋,面上流露出一丝纠结的神态,很快就被疯狂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