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的弟弟,你要找我。方知有是你捡回来的,你也要顾及他。不仅是我们,就连你那个定瞭娃娃亲的师兄,或是那个来头不小的蛇,甚至是那个借你钱的……的人。你全部都要一个一个照顾过来。”
“……还说要和我一起等枯木逢春。”
“可这六年的春天我不在……你可以和任何一个人看春天,对不对?”
祁遇好看的眸子裡佈满浓鬱到化不开的忧伤与痛苦,以及隐忍的疯狂。
弟弟、弟弟,他在他心裡是弟弟,也永远隻是个弟弟。
他不是现在才看清的,林秋让可以对所有人都对他一样好,甚至可以为瞭别人伤害他,来找他时,眼裡也是一定会得到原谅的胜券在握。
因为是弟弟,他可以找他六年,也可以对他道歉,哪怕是连药的事都提瞭,该道的迁都道瞭,可始终不愿意提起那个吻。
弟弟?
以往他一心想成为傢人,以为自己得到瞭全世界。
可现在,他的全世界裡面装满瞭人。
他不是特殊的。
“你的难言之隐又是什麽?因为欠褚夕钱?还是因为不能让方知有过不好的生活?”
祁遇站起身,整个人比先前还要高大,却瘦的叫人心疼,他的肩膀深陷在黑暗之中,似乎难以挣脱,于是选择沉溺其中,平静而又缓慢的接受瞭,踩著大步往前走,沉重又痛苦。
直到站在林秋让一尺前,将林秋让所有的表情都收入眼中。
“……为瞭他们,所以我吻你也无所谓。是不是?”
林秋让猛然抬头,似乎没想过祁遇会主动提起这件事,他很快又被祁遇的目光烫的低下头去,可眼中的错愕慌乱却早已被祁遇收入眼底。
将他本就漆黑的眼眸压的更为浓稠。
林秋让心口似乎是紧张,许久没有痛觉的胸口又开始传来细密的疼痛,他捂著胸口,面色变得有些白,“我还不能告诉你我的难言之隐,但这不是我的本意。”
妈的,这可是系统一开始就规定的,如果在任务完成前外来者的身份被发现,会被立即抹杀的。
他轻轻皱瞭皱眉,不隻是因为心口的疼痛,也是因为祁遇的问题。
祁遇喜欢他,这已经是毋庸置疑的瞭。
可是祁遇是主角攻,还是他的弟弟,怎麽能喜欢上他?
“你我是兄弟,那日的事情没人知道便就不作数,你不能喜欢我。”
祁遇将林秋让的表情收入眼中,被这样坦率的声音刺瞭一下,眼中的漆黑有瞭裂缝,稀疏破碎。
没人知道便就不作数。
那他呢?
他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七年算什麽?
他每一个坐在月光下雕刻绞丝镯的夜晚算什麽?
那些早点、吃食,那日湖边沐浴,每一日相伴修行读书,这些又都算什麽?
在沉默之中,他那颗卑贱又滚烫的心髒彻底凉瞭下去,连笑一笑当做无事发生都做不到,彻彻底底以原来的面貌被踩进瞭土裡。
“算瞭。”
祁遇想轻笑一声,让自己看起来无所谓,可哼出的声音也佈满寒霜,在满是怪叫的地牢中显得潮湿、单薄又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