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巡哆哆嗦嗦,又像是害怕被息怀聆寻仇似的,看也不曾看息怀聆一眼,隻对著沉持道:“正是那一回,弟子被卷入琉璃塔,意外撞见瞭浮霁仙尊魔纹显现。”
他接著道:“是以,弟子以为,长老们不可以常理度之,浮霁仙尊或许是修行有失,不慎生瞭心魔,这才……”
谢灼在一旁听得已是怒火攻心,天底下竟然有这样恩将仇报、颠倒是非的傢伙!
息怀聆好心救他,他竟然反咬一口,诬陷息怀聆生瞭心魔,哪裡是什麽要助长老们秉公断案,分明是要往息怀聆身上泼髒水。
他想到什麽,又偏眸去看息怀聆的神色,然而息怀聆依旧是神情淡淡,虽然没有瞭那如同嵌在脸上的笑意,但也很难说是多麽受伤或愤怒的神情。
谢灼更加不解。
难道息怀聆一点也不伤心吗?
怎麽倒像是习以为常的模样……
沉持便也摆出一副公正姿态,对息怀聆道:“无论如何,这几位弟子言之凿凿,我亦不能视而不见。不如,就请浮霁入问心台一视,观乎心魔之有无。”
这虽是问句,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像是拿准瞭息怀聆不会拒绝一样。
问心台,谢灼也有所耳闻,正是扶桑宗用来拷问弟子的一方灵器。
但往往都是对罪恶之徒才用此法拷问心志,若将此种测试用在息怀聆身上,岂不是太侮辱人瞭麽?
但一衆惊疑不定的长老们却像是颇为认同沉持的提议,纷纷点头应允,却无人过问息怀聆的意见。
虽然,谢灼觉得,以息怀聆的性格,多半也不会拒绝。
何况,此事多半就是出自沉持手笔,他根本就算计好瞭全局,或者说,他早已笃定,如今的息怀聆的确生瞭心魔,要拿此事置他于死地!
沉持慢悠悠道:“既然诸位都无异议,那便……”
谢灼看息怀聆不争不抢的模样就来气,但他依旧截住瞭沉持的话:“谁说的,我就有异议!”
长老们看著这突然冒出的谢灼,莫名静默瞭一瞬。
谢灼振振有词,对沉持道:“沉掌门凭什麽怀疑浮霁仙尊修行不正,生瞭心魔?难道这是你可以想试便试的吗?若是试出来仙尊并无心魔,你又该如何?”
沉持见谢灼如此有恃无恐,原先胜券在握的心思也不由得动摇一瞬,又想起手下先前的禀报,他早已不剩多少时日,绝不能在此刻动摇。
他道:“那你又想如何?”
谢灼正义凛然道:“既然你怀疑浮霁仙尊有心魔,才要他去问心,那倘若测出他并无心魔,全是你傢侄子胡言乱语,你又该如何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