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如谢灼一类的炉鼎也一视同仁,尽可参与。
以谢灼的性子,有热闹不看那比饿三顿还难受。
他自然对修士们畅谈剑道之类的事不感兴趣,隻不过想借此由头,试一试那法器的猫腻。
若是当真没有端倪,那他也能放心给息怀聆用来疗养神魂瞭。
谢灼这一日打扮得十足低调,他被炉鼎印折磨得心有馀悸,连带著也不想引人注目,是以今日不过一身白衣,一枚玉簪束发而已。
然而他这幅相貌无论走到何处也总归是惹人注目的,上一回有弟子与谢灼相谈甚欢,多日不见,也照旧热情招呼他:“谢道友今日倒是一反常态,怎生的如此打扮,倒一点不像瞭。”
谢灼慢悠悠道:“唉,实在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整日裡大摇大摆地隻怕招人嫉恨,还是安分守己,夹著尾巴做人才能明哲保身啊。”
没错,他就是在指桑骂槐,骂的就是沉持那个老匹夫。
那弟子怔愣一下,咂摸瞭一下谢灼话中深意,竟觉一语中的,当真点头赞许道:“想不到谢道友竟能有如此觉悟,果真是跟在仙尊身边,如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啊。”
谢灼没听懂,但这也不妨碍他继续胡诌:“是,我就是这个意思。”
他馀光瞄见储游之的身影,思及此人号称江湖百晓生的名头,便又转而去同储游之寒暄两句,三两下切入正题,将那凝魂绫拿给储游之瞧:“你且帮我瞧瞧,这法器有何异样吗?”
储游之瞧见灵器,啧啧赞叹:“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天极法器,谢兄你从何处得来的如此至宝?”
谢灼略显诧异,不死心道:“这法器对修士修行可会有害?”
莫非真是他多想瞭?
沉持也有好心的时候?
储游之在灵器上一阵摸索,听到谢灼的话不由轻笑:“谢兄可谓得瞭便宜还卖乖,这样好的法器,能有什麽……”
说到此处,储游之却突兀地止住瞭话音。
谢灼便知储游之定是发现瞭什麽非同寻常的事,耐心等他开口。
储游之再三查探,才敢确信自己的判断,他原先那种吊儿郎当的散漫语气也散瞭个干净,神情凝重地对谢灼道:“这上面,有一味香,唤作沉水观。”
“这香本也是定神之物,对修士的身体多有裨益,但却唯独有一样弊端。”
谢灼催道:“有话一次性说完,别净卖关子瞭。”
“那便是不能给神魂受损的修士用,这香能止痛,却也极易勾起人心底的恶念,是以修士们大多不取这香入药,以免扰乱心绪。若是寻常,应当不会有法器以这味香浸泡才是。”
储游之思忖问道:“谢兄,这法器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谢灼没答他,反而问道:“这香是修士们衆所周知的吗?”
储游之摇头,对自己的消息灵通十分自信:“知道的人不多,但也不会少,不过像谢兄你,常年待在谢傢裡静心苦修的,自然不会知晓。”
谢灼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