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手递到她唇边,兰娘装作去咬,嘴张开了却只是用手指去挠他的手心。“痒死你!臭男人!”她气不过,觉得挠手心不够,又爬起来去挠他咯吱窝,抓他的腰,顾亭匀倒是丝毫不躲,任由她挠,可奇怪的是,他好像丝毫不觉得痒,一点都不笑。兰娘挠着挠着觉得无趣了,哼了一声问道:“你怎么都不觉得痒啊?”顾亭匀握住她手,宛如在把玩上好的玉石,有些促狭地笑:“我若是笑了,你岂不是要挠得更起劲?所以我忍着不笑,你瞧,你这不是停下来了。”兰娘震惊:“你狡猾!”顾亭匀把她拉到自己怀里,给她顺了顺头发,厮混到此时,她素来爱干净的人也面色带着潮红,头发乱糟糟的,衣衫也并不平整,可这样的她,便是他朝思暮想最想见到的。唯有他才能见到的。他顾亭匀的夫人。他爱极了。两人终究是累了,没再闹,兰娘躲在他臂弯里,闭着眼打算睡觉。屋檐上传来滴滴答答的雨声,很快,那雨似乎越来越大,哗啦啦的雨声伴随着风声传进来,让人感觉莫名的安宁。下雨天能躲在舒适温暖的卧房里睡觉,而身边躺着最爱的人,这应当是世间最舒服的事情了吧。再想到从前的雨夜,顾亭匀总是会各种病痛加重,次次都疼到难以入睡,只能起来看书练字转移注意力。而如今,兰娘日日悉心为他调理,他那些疼痛已经减缓了许多。雨声越来越大,兰娘仿佛睡得很沉了,顾亭匀却舍不得睡,他也很累,却总是想借着烛光做看她几眼。人的一生这么短暂,而他们又错失了那样久的时光,他恨不得余生时时刻刻都与她在一起。困意袭来,顾亭匀依旧忍着没有睡觉,他在想与兰娘的婚事。当初他们成亲仓促,是他欺骗了她,他心中始终愧疚不安,想要与她办一场盛大的婚礼。如今他完全有这个能力了。但至于如何办,在哪里办,都还需要商讨。顾亭匀眼皮发沉,最终抵不过困意要沉沉睡去,可就在这个时候,身边的人忽然就醒了。兰娘艰难地睁开眼,支起来身子,愣愣地看向窗外,她发现下雨了。她这样,顾亭匀也瞬间清醒了,揉揉她脑袋问:“怎么了?”兰娘着急地说:“我听到下雨了,你的腿一下雨就疼,我起来给你按按。”顾亭匀鼻子一阵发酸,却握住她手:“不是很疼,只有一点点疼了,我能忍得住。”可兰娘舍不得他这样带着疼痛睡觉,最终,还是强行给他已经有些发凉的腿按摩一番,又用自己的脚给他暖热了,这才靠在他臂弯里沉沉睡去。良久,顾亭匀笑了一声,在她额上亲了一下,也睡了。第二日兰娘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把眼底微微的乌青给遮住了,而脖子上那些暧昧的痕迹她只能涂了厚厚的一层粉才掩盖住。涂粉的时候,顾亭匀就坐在她旁边笑着看她,气得兰娘忍不住要去揪他耳朵,揪上去的一刻觉得这样似乎也不妥……可看他丝毫不恼,反倒笑着看她,兰娘终于还是消气了。她功夫做得好,宋氏倒是没瞧出来什么,可阮梦知盯着她,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女人做了那事,会有一定的变化,比如阮梦知就是,如果她被丈夫伺候得舒服了,第二日浑身通畅,皮肤都会娇嫩些,可事实上曾奉学虽然身材魁梧,但不是个温柔细致之人,床上莽撞的很,大多时候让她体会不到快感,只偶尔误打误撞舒服一回。如今见兰娘那藏不住的眼底媚意,脸颊上淡淡的粉,以及脖子上很明显涂了脂粉遮盖的样子,她甚至都能想象得出来,昨晚上顾亭匀与兰娘究竟都做了什么!再想想曾奉学长相一般不算英俊,而顾亭匀虽然是个瘫痪的人,可那张脸的确是生得俊朗出尘,很是让人赏心悦目。想象到那样好看的男人在床上温柔细致地伺候女人,阮梦知牙都要咬碎了!她只能在心里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就是个不会走路的废人罢了,有什么了不起!更何况,她昨儿已经想了个好办法,打算着把母亲身边的丫鬟喜鹊送给兰娘,就说代替母亲照顾兰娘。可实际上喜鹊是个看起来老实,背地里眼高于顶之人,若喜鹊能留在顾家,还愁没办法爬床么?等喜鹊爬到顾亭匀的床上,分了兰娘的宠爱,看她还如何嚣张!这一日中午,兰娘与顾亭匀陪同宋氏等人用饭。顾亭匀忽然就开口提到了婚事。“母亲,当初女婿委屈了阿兰,婚事仓促,心中始终愧疚的很,如今身子恢复了不少,纵然还不能行走,可心里总想着要补偿阿兰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