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啊……”白雾中传来萧鸾低落的声音。“什么事?”齐霁真放柔了点声音,轻声问。“血……止不住……”萧鸾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带着哽咽,“已经一整天了,我……我是不是……快要死了啊……?”齐霁真终于忍耐不住,嘴角处拉开了愉悦的弧度。但她很快又想到萧鸾大约并没有人教导她这样的知识,心中又升起了难以言喻的疼惜。她轻声说道:“没有关系的,所有的女性都是如此。”“真的么?”哗啦一声水声,萧鸾突然从池中站起身来,朝齐霁真走来。齐霁真急忙垂下头,不敢看向萧鸾。滴滴答答的水声敲打着木制地面,啪嗒啪嗒的脚步声细碎轻盈。在齐霁真的视线中,出现了一双光洁而有力的小腿,白得就好像要融进这温暖的雾气中。而一丝血丝自视线的尽头蜿蜒而下,沿着腿型画出一道旖旎又艳丽的红。齐霁真的呼吸一窒,她的胸膛一下子仿佛被什么东西所重重撞击,心跳快如擂鼓,似乎立刻就要不受控制地跳将出来。就连吐出的呼吸都带着温泉的灼烧,似乎要将她整个人都焚烧殆尽那般。“所有的女人都是这样?”萧鸾的声音还带着疑问。齐霁真定了定神,低声道:“是的。”“我的母亲也是这样?”“是的。”“额磨格呢?”“当然是。”“那……三娘你也是吗?”“嗯……我……当然也是的。”一问一答之间,齐霁真渐渐地镇定下来,她抬起头,刻意避开了那令人羞涩的部位,越过少女粉嫩的身躯,将目光定在了萧鸾的脸上,柔声劝道:“穿上衣服吧,这时候需要更注意一些,不能着凉。”萧鸾垂下了头,她的发已经很长了,懒洋洋地披散着。齐霁真试探着上前,为她披上衣物,见她并不反抗,也就放下心来。不过很快萧鸾就回过神来,开始自己接过了穿衣的工作,在穿月事带时,还颇为羞涩地转过了身去。齐霁真又是好笑,但一想到之前见到的,又莫名升起了几分羞意,也转过身去,不再看萧鸾。齐霁真听着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看着眼前这个布置雅致的小院,也有几分恍如隔世的感觉。过了一会儿,身后才传来了萧鸾颇有些不好意思的话:“我好了。”齐霁真转过头,见萧鸾正在整理衣角,在察觉到齐霁真的视线后,萧鸾就抬头对齐霁真露出了一个略带羞涩的笑容,又是一枚俊秀又乖巧的好少年了。齐霁真认真地打量着萧鸾,又道:“六郎不若把眉画粗一些。”萧鸾想一想,便点头应了下来,又皱着眉头叹息:“原来月事是这样麻烦的事情。”她举步要往前,但脚下被自己刚才滴落的水渍带的脚下一滑,整个人都落到了齐霁真的怀里。两人抱在一处,一时间都静默无声。过了一会儿,萧鸾慢慢地把头埋在了齐霁真的颈项处,手臂环住齐霁真的腰。“三娘……我……其实很怕的。”怕这恼人的东西,日后月月这般,她应该怎么应对呢?怕你悄悄跑了,若是如此,该让我如何对你?萧鸾声音贴着颈脖传来,带着沉闷的共振,透过了血液传到齐霁真的身体里。齐霁真犹豫着,回抱住了萧鸾。少女比她还小一岁,带着青涩的纤细。齐霁真安抚地拍了拍萧鸾,轻声道:“你长大了,这是喜事。”许久之后,怀中的少女低低地嗯了一声。齐霁真感觉到自己的肩头渐渐湿润,她暗自叹了口气,手掌轻轻地拍打着萧鸾的背,就像是在哄一个孩子。这一哭,倒把之前两人之间无形树出的壁垒驱散了些。齐霁真觉得萧鸾穿得薄,又让她多穿了点,这才出了门,让店家熬点红糖汤水之类的东西来。她身后有侍从跟着,却当做没有看到。等到齐霁真端着汤水回到萧鸾的屋中,见萧鸾还是端坐在那处,只是沈引玉、霍庆山和钱多尔都在那了。齐霁真把碗放在一边,而萧鸾则朝齐霁真看过来,眉间的寒冰稍稍消散了些,对她招了招手,说道:“三娘你来。”齐霁真见她纹丝不动,便知此刻她定然还是有些煎熬的。齐霁真走上前来,与霍庆山和钱多尔见礼。萧鸾这才道:“三娘与我们一起游历,女子身份多有不便,因此我让她改扮男装。”“那引路凭证与文书……”霍庆山低声道。“此事不必担心。”萧鸾则回道。霍庆山便知这事定然不是兴致所起的冲动了,而是两人早有预谋。霍庆山垂首不语,而萧鸾见众人尽皆沉默的模样,便轻咳一声,说道:“三娘与我情同兄妹。她一心向学,是极有才学的。我们还要一起游历三年,还望大家守望互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