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工可以对老板有秘密吗,肯定可以有,更何况事关沈鹤臣,所以她只能舍弃老板了。吃饱喝足缓过劲儿来的春诺躺在了床上,“我们什么时候走?”“走哪儿去?”“回酒店啊。”“你要住两天院。”“就一个感冒发烧还住什么院。”春诺不想住。小花斩钉截铁,“不行,你没听医生说,差一点就肺炎了,这是普通的感冒发烧吗。”“明天还有戏呢,我现在已经好多了,拿点药回去吃就行。”“导演给了你两天假,把你的戏全部往后挪了,让你好好休息,养好精神再回去,你这样半死不活的回去拍戏更影响进度。”小花正经起来也是一朵严肃的花骨朵。春诺被按死在了床上,哪里都不能去,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刷起了手机,她看着外面的天色,对在旁边打字打得正欢的小花说,“你晚上不用在这儿陪我,回酒店去睡。”“员工当然要和老板共患难,怎么可以你住院,我回酒店睡大觉。”小花打字的手不停,拍马屁的话信手拈来。春诺看她嘴角挂着的那抹笑,直起身子,放大声音,“小花,你和谁聊呢,笑得这么不正经。”“沈鹤臣啊。”小花连头都没抬。春诺眯起眼睛,“进展这么快?”小花高兴地有些忘乎所以,“我掌握了他的全部喜好,聊起天来自然就会有好多话题。”“你从哪儿掌握的,你表哥那儿?”小花快要飞到天的眉毛落了下来,“额,对,我表哥,这就是有一个表哥的好处。”春诺又躺了回去,长叹一口气,“真好。”为什么我也知道他的全部喜好,就死活聊不起天来,看来还是和对方想不想聊有关系。春天真的是一个适合谈恋爱的季节,为什么我就没有恋爱可以谈,春诺又惆怅起来。这个惆怅的结果就是她失眠了,当然也可能和她白天睡太多有关系。旁边床上的小花睡得香甜,她不好老在床上动来动去,最后干脆起了身,穿上拖鞋轻手轻脚地出了屋。外面走廊里很安静,也有点凉,应该披件外套再出来,春诺双手揉了揉肩膀朝着窗户那边走过去。走廊拐角处坐着一个人,春诺吓了一跳,看清了是谁之后,被吓的狂跳的一颗心在胸腔里上下左右蹿得更厉害了。她屏着呼吸,“你怎么会在这里?”徐言视线落在她单薄的睡衣上,随即又转开。春诺以为他不会回答。“老师住院,我陪护。”他的声音在暗夜里更显冷淡。春诺“哦”了一声,她刚才看到他的那一瞬间,脑子里闪过无数个想法,每个想法都在提醒自己,不要自作多情。她强打着精神,“老师不严重吧?”“癌症,晚期。”春诺从这四个字中,听出了迷茫,他父亲也是癌症走的。春诺不擅长安慰人,以前在一起的时候,从来都是他安慰她,她来大姨妈了,她脸上长了一颗痘,她考试没考好,她和老春吵架了,他会把她抱在怀里,从上到下一遍又一遍地抚摸她的头发,听她说着所有的抱怨。虽然他不说一句话,但是春诺暴躁的心会慢慢平静下来,她喜欢他身上的味道,喜欢他的抚摸,也喜欢他的怀抱,能包容她的一切。她走到他面前,张开双手。春诺把人揽到怀里后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立着的人和坐着的人全都僵住了。春诺硬着头皮,摸摸他的头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然后把人松开,后退一步,还无意识地拍了两下手,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拍什么。走廊里不知道从哪儿过来一阵凉意,春诺打了一个激灵,她没话找话说了一句,“好冷啊。”眼睛落到了座椅边上搭的那件外套,她倒不是想穿,只是以前她爱美,不爱穿厚衣服,也不是在所有人面前爱美,只有在他面前,她只想让自己有多漂亮就多漂亮,不想有一点藏私。结果就是,他的外套到最后总会穿到她身上。他像是注意到她的视线,把衣服拿了起来,春诺心跳停了一拍。虽然他一直把她当做陌生人,但她总觉得他在不动声色地勾引她。春诺心想他要是把衣服给我披上,我就要吻上去,反正是他勾引的,他要负责。然后,她看到,那件衣服,他自己穿上了,起身,离开。春诺被自己连续的自作多情给打击到了,触底反弹再加上窗外的月光给的勇气,她一咬牙,就问了出来,尽管压低着声音,但他绝对可以听得到,“你为什么把我当陌生人?”他背依旧挺直,嗓音像从遥远的天际传来,虚无缥缈又带着冷硬,把她一下子拍回现实,“不是你说的,就当我从来没有认识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