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愿转身进厨房。等她端着煮好的姜汤出来,发现季随安已经把体温计拿在手里观察了。“给我看看。”她用姜汤跟季随安换了体温计,对着仔细辨认,368,确实没有发烧。季随安捧着姜汤冲她邀功:“我没骗你吧,真的没有发烧。”雪愿把体温计收起来,皱眉:“可是你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发烧是迟早的事情。”“不会,吃了药睡一会儿就好。”季随安把姜汤喝完:“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发烧了。”雪愿看他把碗收拾好,以为他要回房间睡觉,结果人只是回房间拿了一条薄被,出来就在沙发上躺下了。雪愿特别不赞同:“客厅这么空旷,你再睡在这里,感冒容易加重。”可是季随安无辜道:“我白天不习惯睡在房间,会睡不着。”雪愿:“”这是个什么奇怪的习惯?不过算了。她认命地找到空调遥控器,打开空调把温度调高些,又将阳台窗户打开的缝隙都关上。“等你睡醒了记得开窗通风,睡觉的时候就不开了。”季随安嗯了一声,在她走过自己前面的时候出声问:“你要走了吗?”雪愿脚步一顿。她本来是打算要走的,不过被季随安这么哑着嗓子可怜巴巴地问了一句,她忽然就不确定了。其实没有发烧的感冒真的不算什么,也不需要特别的照顾,已经吃了药喝了姜汤,一觉睡醒就能活蹦乱跳了。但她回头对上季随安直勾勾看着她的眼睛“那要不,我再陪你坐会儿?”季随安笑起来,点了点头。雪愿默默移开目光,红着耳朵绕到沙发前的地毯上坐下,从茶几第二层抱出上次没拼完的拼图继续拼。怎么这个人生病了好像一只黏人的大狗狗啊。窗户把雨都关在外面,雨声也关在外面,客厅开着电视,但因为有个病号在休息,所以音量调得很低,更显得整个空间格外安静。雪愿专心把拼图颜色分类好,刚想抬头看看病号怎么样了,病号就开口了。“雪老师五一节回家吗?”季随安面对她的方向侧躺,眼睛还是闭着,声音很低,听得出困意。雪愿:“你好好睡觉。”季随安笑起来:“在酝酿了,多给一点时间,所以五一回家吗?”雪愿收回目光,继续集中注意力于拼图上:“不回,前几天不都回去过了么。”季随安:“节日也不回去?”雪愿嗯了一声:“我妈和陈叔叔估计要带陈煜去哪儿玩,我就不掺合了。”她口里的称呼不是爸妈,季随安听出来了,睁开眼睛看着她。雪愿地垂着眼睛,拼得很专注,语气和表情都没有表现出低落的情绪,仿佛是将稀松平常的事情随口一说,都不值得挂心。季随安看了一会儿,再闭上眼睛后,话题不着痕迹绕开:“听说画画的人赶稿到很晚是常事,你也经常熬夜吗?”雪愿:“嗯夜深人静比较有灵感。”好吧,其实是她精益求精画得太慢,交稿日又迫在眉睫,只能晚上争分夺秒了。季随安:“那会不会觉得无聊?”雪愿觉得他说得客气了。与其说是无聊,不如说是孤独。一个人在家,一个人忙到深夜,所有人都入睡了,她还要对着稿子涂涂画画。而这种时刻并不是偶尔,是经常。“会吧。”她把一块印着船桨的拼图拼上去:“没办法,稿子总得赶完。”季随安嗯了一声,很快又问:“画画好玩么?”他的问题一个比一个跳脱,雪愿现在确信他是真的在酝酿睡意了。“好玩啊。”她觉得自己好像在哄不肯乖乖睡觉的小孩儿,语气也有了几分玩笑:“当然好玩,不好玩我能画这么久么?”季随安:“那雪老师什么时候教教我吧,说不定我天赋不错,改天也能给你拿个奖回来”他们有一句没一句地闲扯,慢慢问答之间的间隔时间越来越长,直到完全安静。雪愿扭头去看,话痨的病号总算是睡着了。她抿嘴笑了笑,拿过遥控器关掉电视,低头认真将剩下的拼完。-本以为那句“教教我”是睡意朦胧下的玩笑话,没想到隔天晚上雪愿赶稿时,还真收到季随安求教的消息。季随安:【软件我买好了,画纸笔刷也买得差不多了,雪老师,我从哪儿开始画()】雪愿傻眼了。冰皮小仙女:【你真的要学?】季随安:【我们不是都说好了?】季随安:【反悔是猪头jpg】雪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