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未央瞧着江枫神情不对,心下立刻预感不好,忙问道,“是魏七的信吗?”江枫咬着牙摇头。楚未央长舒了一口气,也不知是失落多一点,还是庆幸多一点。谁知却听江枫说了一个更坏的消息,“是东银卫探子传来的消息,那个姓刘的派人去跟皇上说回京的官道在修整,并未说您出事的事儿,所以京城那边的册封大典还在准备着。更糟糕的是,魏大人失踪了,我们的人一直没找到大人,只是查到似乎和礼部的人有关。”楚未央听后心中一紧,看来魏七是因为自己才出了意外,被人绑走的。江枫看见楚未央的脸色一下就白了,心中有些自责,刚才就不该脑袋一发热就跑过来告诉楚小姐。只是,他揉皱了手中的信纸,那边的防范实在是太严密,他们的人根本没办法进去救人。而且,信上其实还有另一个消息,礼部的赵尚书那边暗中传了话,只要他们将楚未央安然交还到礼部手中,自然就会放过魏大人。他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昏了头过来找楚小姐。可大人交代好自己,一定看顾好楚小姐,要是知道自己把人给放走了,还不得把他的皮给拔下来。楚未央心中也是着急,察觉到江枫面上的为难之色,便也猜到事情的前因后果,她想着那日梦中的场景,又想到醒来时魏七的安抚,她突然想通了什么,或许,她也和姐姐一样,是真的逃不开上天的捉弄,也逃不过那皇宫的诅咒。那些反抗,不止是牵扯到自己,还会牵扯到她在乎的人。她舍不得。“江大人,您送我上京吧!到时候若是魏七问起,就帮我告诉他,这是我自己的决定,我,心甘情愿。”册封楚未央被江枫的人一路护送到京城,又与礼部的人交接,最后是礼部的人将她重新送回了楚府。爹娘如今并不在府里,而是被宣帝困在了皇宫外的一处别院,依礼部的人说,只有等到册封那日,她的爹娘才会被放出来。府里的下人也被遣散了些许,一时间,未央竟觉得这个家有些过于冷清了。其实临别前,江枫倒是让她把连枝连叶带在身边,以后身边也好有个照应。楚未央却是摇头拒绝,之前茶摊的事情之后,她便猜到了两个丫鬟恐怕也是魏七安排到自己身边的。如今既然打定主意不要再连累其他人,就没道理再把他送来的人带在身边。更何况,皇宫那样的地方,连枝连叶跟着她,还指不定要受什么苦。她回忆起自己之前对魏七说的那些近乎表白的话,便觉得一阵难受。当初也是自己太天真了,以为只要逃走之后就可万事大吉,孰不知,天子一怒,流血千里。想来魏七当时不愿回应,就是担心如今的局面罢。可自己终归还是连累了他。——京城外的一处地牢里,魏铭靠坐在牢房角落,自那日中埋伏,他已被困在这儿好几日了。可面上的神色倒是十分平静,似乎阴暗的牢房,泛疼的伤口,并不会给他带来多大的影响。赵渊瞧不上他这样子,今儿来,就是特地告诉他一个好消息的。“魏掌事这几日受苦了,赵某先前还以为这东银卫的统领是哪一个江湖莽夫,下手便重了些。若是早知道是魏掌事,也不至于此。”魏铭和东银卫的关系鲜少有外人知道,哪怕有什么线索,也都被宣帝给压了下来。若不是他前几日使了些手段,又带着人刻意埋伏着将人给活捉了来,也是发现不了的。可魏铭听着这些无关痛痒的冷嘲热讽却是半点反应也没有,他离京有段日子了,若是再不出现,宣帝就该起疑,到时候这位赵尚书可脱不了干系。因此对于自身的安危,他并不怎么担心。赵渊见他不说话,冷哼着说道,“果真是皇上看重的人,有骨气。只是魏掌事怕是还不知道吧,在隔几个时辰,皇上就要册封新后了。”他语气上扬,静静看着魏铭的反应。听见册封新后的事,魏铭心中一咯噔,虽说他让江枫务必保护好央央,但指不定会出什么意外。魏铭抬起头,头一次正眼看向赵渊,薄唇轻启,“谁?”长久未说话的嗓子有些沙哑,却仍旧带着一股威压,一副不把人放在眼里的样子,让赵渊看了心烦,恨不得直接让人把他给砍了才好。只是主子留着这个死阉人还有些用处,便也只好忍下来。“自然是楚将军家的姑娘。说来这楚将军也是戎马一生,没成想到了晚年,却是这般凄惨,好好的将军,被削了兵权,困在别院不说,先皇后如今香消玉殒,居然还要赔上小女儿进宫,当真是令人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