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闪身逃开他的怀抱。跑了几步就被他抓住,陆相思觉得无趣,“你不能让让我?”梁裕白不假思索:“不能。”陆相思故作生气:“你真的喜欢我吗?都不让我一下。”梁裕白说:“其他事可以。”陆相思偏了下头。梁裕白:“万一你真跑了——”他话音一顿,改为十指紧扣,确定她不会走后,才说,“这种事我甚至都不敢想。”陆相思刚怔了怔,还没来得及说话,手机响起。电话挂断,她和梁裕白说,“哥哥已经在餐厅了,我们过去吧?”梁裕白给她打开车门:“嗯。”今天他们答辩结束,约了一起吃饭。顺便,给梁裕白践行。录取通知书上写着是八月报道,然而梁老爷子给他订了明天的机票。让他先去熟悉一下国外的环境,并且还有一桩合作要他谈判出席。一开始陆相思并不明白,为什么他的性格那样的压抑。了解后她却很庆幸。还好梁裕白还活着。那么多的压力,以及期盼,梁裕白是不能出错的,也是不能令人失望的存在。打个比方,人生的答卷满分一百分,陆相思竭尽全力只能考六十分,陆斯珩能考八十分,而梁裕白,他要考两百分。外人眼里,是他轻松就能考到的分数。但没人知道他有多努力。陪在他身边无数个日夜,比起喜欢,更多的是心疼。还有,更爱他。毫无保留地把自己的心脏给他。到了餐厅,包厢里都是她认识的人。酒过三巡,她中途跑去洗手间,回来时,看到廊道尽头站着的两个人,脚步放轻,想给他们来场恶作剧。陆斯珩问:“相思这段时间还好吗?”梁裕白:“什么算是好,什么算是不好。”陆斯珩:“有哭过吗?小时候四叔去外地参加研讨会,就三天的时间不在家,她都会哭。你这一去可是一年。”“没有。”“没骗人?”烟丝泯灭,他将烟头掐灭。梁裕白:“没有。”陆斯珩笑:“小丫头长大了。”他也希望如此,“或许吧。”陆斯珩拍拍他的肩,“不过你有想过吗,万一她遇到别的男生呢?”梁裕白面色沉冷:“闭嘴。”陆斯珩愣了下,“你不敢。”梁裕白转身想回包厢,又听到他说,“可我想过。”他眉头紧蹙,回头看陆斯珩。陆斯珩仍旧是笑的,“小白,你是她第一个男朋友,也是我最好的兄弟,我花了很长的时间才接受你们在一起的事实。”“我想过,你在国外遇到别的女生。”“相思怎么办?”“小丫头很多年没哭过了,可我知道,你要是不要她了,她肯定会一个人躲到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哭。”恶作剧到最后,她发现,她才是被作弄的那一个。这些她从来不敢提及的部分,都由陆斯珩说了出来。自从知道他要离开,到现在,半年多的时间。她从未表现过一丝不舍,试图表现的坦荡、豁达和从容。就像他一样。她不想听梁裕白的回答。因为梁裕白的回答肯定不会让她失望。就像他说的,知道是一回事,理解是一回事。她知道他不会不要她。但她难免胡思乱想。爱情真是七情六欲中最伤神的部分,令人变得懦弱变得敏感变得猜忌,哪怕再信任他又如何,世界是世界,他是他。-回去,依然是陆斯珩开车,梁裕白和陆相思坐在后排。她靠在车门,酒精浸渍大脑,昏昏欲睡。后脑勺处多了只手,将她的头放在他肩上。她贴近他身子,体温灼热。没多久到她家。陆相思突然说:“哥哥,我想和他说几句话。”陆斯珩:“我下车?”她挤出一抹笑:“不用,你在这里等我们一会儿。”陆斯珩看了梁裕白一眼,“好。”十几米远的距离。陆相思任性地要求梁裕白背她。梁裕白无原则地把她背起。她下巴搁在他肩上,开口:“明天,我就不去送你了。”梁裕白停下步子。她轻声说:“不要生气。”他的嗓音是哑的:“不会。”陆相思伸手,在昏暗中摸了摸他的嘴,唇线紧抿,她有些不乐意:“你就是会生气。”梁裕白咬着她指尖,“不会。”她小声:“疼。”梁裕白松嘴。到她家门。她却没下来。夏天的风燥热,蝉鸣叫嚣在心上,催促着离别。半晌后,她说:“你到了那边,要经常给我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