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博华也是惊讶了下。但他长居高位,习惯对人发号施令,即便是自己的女儿,也是领导对下属的语气。他皱了皱眉,语气冰冷:“终于舍得回来了?”在他看来,博盈是在外面受苦了才回来,她是来认输的。博盈扯了下唇,眼神冷漠:“我问你一件事。”她这个语气,让博华眉头皱得更深了。“博盈,谁教你这么跟我说话的?”他对她的语气不满,“你有没有把我当父亲?”博盈轻哂,“您在问我这句话之前,有没有想过,你们有没有把我和我哥当儿女?”她直入主题,“我问你,我高中时候放在信箱里要寄出的信,是不是你们背着我偷偷拿回来的?”话音落下,博华神色有细微变化,但很快,他又恢复到泰然自若的模样。他正欲说话,听到动静的裴婉玉站在楼梯口,应着:“是又如何。”她居高临下看着博盈,“博盈,你现在是来质问我们?”博盈压着胸腔的怒气,抬眸看她,“你们拿我东西的时候,问过我吗?经过我同意吗?”“问你?”裴婉玉冷笑,“博盈,你吃的用的哪点不是我们给的,没有我们,你觉得你可以那么潇洒自在?”她讥讽道:“你一个女孩子,厚着脸皮追人,你不觉得丢脸,我都觉得丢脸!”“……”“所以……”博盈看她,“你现在还不觉得偷拿我的信这件事是错的对吗?”“我们有什么错?”裴婉玉问她,“我是你妈,你是我养大的,我有权利拿你的任何东西。”博盈听着,都不知该作何反应了。她发现,她和这两个人根本无法沟通,他们永远不懂得反省自己,永远也不会反省自己的所作所为。她不争气地红了眼眶,轻点了点头,重重呼出一口气,“你说得对,我是你女儿,我以前吃你们提供的,用你们提供的,确实没资格反抗,更没资格对你们的管教提出异议。”她停顿了下,看向他们,“但以后,不用了。”“你什么意思?”听到她这话,博华质问。博盈微微一笑,“听不懂吗?我意思是,以后你们就当没有我这个女儿。”说完,博盈转身就走。“站住。”博华和裴婉玉同时出声。裴婉玉瞪着她,“博盈,你还真和你哥一样,长大了翅膀就硬了。”她脚步微滞,回头看他们,“我翅膀就算没硬,这样的家我也不想待。”她喉咙干涩,反问:“难道你们现在才知道吗?”没等答案,博盈加快脚步离开了这个困了她这么多年,让她曾感到窒息的地方。她想,以后再也不回来了,这样就不会难受不会伤心。匆匆忙忙走出院子,博盈往自己车停的位置走。她车没开得很近。还没走到,她先看到了站在车旁等自己的人。博盈眨了眨眼,总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不然这个时间点,他为什么会在这。看她不动,贺景修抬脚走来。站定在她面前,他垂眸看她红了的眼眶,无奈道:“一天哭两回,你是小哭包吗?”博盈抬眸看他,刚收回去的眼泪又要出来了。“你怎么在这?”贺景修应了声,“找你。”“不是。”博盈垂着脑袋,“我意思是你怎么也这么早起来了。”贺景修看她,“睡不着。”他知道博盈个性,有什么事习惯一次解决。就昨晚那个情况,结合她当时的情绪,贺景修估摸着她会回这里。所以早上睡醒,他给她发了消息,而后去了她那边。按了门铃,没人开。瞬间,贺景修心里便有了答案。博盈“喔”了声,没问他为什么会猜到自己在这。她忍了忍,还是没忍住,眼泪像断了线珍珠一样往下掉。贺景修叹息一声,捧着她的脸给她擦眼泪。边擦,他边说:“你现在这样,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哄了。”博盈抽泣声停了。贺景修看她这可怜兮兮模样,终归没忍住,低头把唇落在她布满泪痕的脸颊。名正言顺和昨夜一样,贺景修只是浅尝辄止,柔软的唇瓣覆在脸颊,吻过她有泪痕的地方。博盈眼睫轻颤,手下意识紧攥着自己衣服,不敢动弹。很快,贺景修便撤开了。他眼眸黑亮,目光直直勾着她,“这回扣分吗?”“……”博盈猛地从暧昧中回神,鼻尖哭的红红的,眼眶湿漉漉的,看着楚楚可怜。她抿着唇角,瞳仁潋滟的剜了他一眼,底气不足说:“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