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微微一笑,冷峻的面孔已被温和覆盖,他看着这个一直被自己呵护在掌心上的弟弟,微微一笑,道:“天慎,你是一个王爷,如果立个奴才为侧妃,恐怕会引起朝中上下的议论,这对你并不有利,况且,你今年也不过十二岁,立侧妃也略显过早了,就算要立,也得等你过了十五才行,到时,朕自然会为你物色一个品德才貌兼备的女子为妃。”“好。”须王慎点点头,他自小便知道自己的正妃他是没权利自己选择的,所以,他才说让五官做他的侧妃,但是,他是真的喜欢五官的,便道,“那皇兄,臣弟想向你要了五官。”这是一句肯定句,须王慎认为区区一个不起眼的宫女,他的皇兄自不会拒绝,尽管他先前已说了一次,恐怕那时是皇兄没听清楚吧。
“呵呵,这恐怕不行,你忘了这奴才是安安身边的人吗?朕做不到主啊。”“那简单,臣弟明儿就去找她说去。”须王慎满怀欣喜地说完,便走到五官的身边,欣喜被担忧所取代,道,“早上还好好的,怎么会无缘无故昏倒了呢?”须王慎转头看着皇帝,道,“皇兄,御医怎么说呀。”“她没事,可能是太累了,所以昏倒了。”皇帝温和的脸上僵了一下。
一旁的战善皱了皱眉,视线来回的在皇帝和须王慎二人身上打转,有些不解,看了身侧的李得胜一眼,却见他也是一脸的问号。
五官的排斥(4)
但隐隐地,战善还是感觉到了问题应该是出在那昏睡的宫女身上。
“噢,那就好。”须王慎偷偷地摸了摸五官的脸,即刻间便伸了回来,脸上有些害羞,他是第一次,第一次摸到了她的脸了,软软的,柔柔的,触感真好,须王慎脸上荡漾开了一抹春思。
看着须王慎的小动作,皇帝紧皱了皱眉头,打量着五官的神情变得复杂,这奴才竟然已让皇弟对她用心至此。
“皇兄,我要在这里陪五官。”须王慎突然说道。
皇帝的眉皱得比方才更紧了,不理会心里突然蹿出的那味儿,只道:“天慎,你对这奴才的关心也太过了。”须王慎一愣,率真地道:“不会啊,皇兄,我刚才不是说了吗?五官以后会是我的侧妃,我当然要关心她,宠她了。”今天的皇兄真是奇怪,他这话都说了好几次了,皇兄难道没听进吗?
战善暗暗叹了口气,这须王爷敢情是没听明白皇上刚才那话的意思,皇上不是刚说了吗,“朕自然会为你物色一个品德才貌兼备的女子为妃”“你忘了这奴才是安安身边的人吗?朕做不到主啊”这不摆明了拒绝吗?一个奴才,皇上又怎么可能做不了主呢,摆明了皇帝就是不同意须王爷娶一个宫女为侧妃的,这须王爷虽才十二岁,但心智却也并非如他表面这般的单纯率性,在处理政事上是绝不会含糊的,平常对奴才也是主仆有别,冷得可以,这会儿,他没听出皇帝的言外之音,恐怕是真的很喜欢床上的宫女吧。
想到这儿,战善不禁多看了五官二眼,这个充满着心计的奴才怎么会入了须王爷的眼呢?皇帝是断不可能把这样的一个奴才许给须王慎的。
就在这时,床上一声响动,五官缓缓地睁开了有些沉重的双眼,困惑的看了看这张全是明亮黄色的床,一惊,这床?这床?在五官意识状态还未清楚下,五官已然迅速地起身,突然,“哎哟”两声,只见须王慎和五官二人的额头相撞在了一起。
这一碰撞,使得五官清醒了不少,却也令她忘记了刚才的迷惑,一见是须王慎,五官不禁没好气地道:“须王爷,你干嘛呢?”“撞疼你了吧?”见五官额上通红的一块,须王慎不好意思地道。
“还好,多揉揉就没事了。”五官微微一笑,道,“王爷,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来找你,后来在御天殿外听那太医自言自语,才知道你昏倒了。”须王慎一脸的担忧,“以后干活别太累了,活儿都让其他宫女去做。”看着须王慎眼里毫不掩饰的关心,五官心里一热,只觉感激,不过,她昏过去了吗?她怎么会昏过去呢?五官寻思,不经意的,手上滑溜溜的触感令她奇怪,她床上的被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柔软了呢?
这床?这床?看着床上熟悉的一切,五官背上开始冒出了冷汗,方才的困惑也涌上了心头,慌忙想下床,哪知却在她转头之际,前方不远处的明黄影子令五官全身僵硬。
床,很舒服,然而,这记忆,却是如此的令人惊蛰,五官只看到了那明黄的衣摆,她甚至没有往上看,眨了眨已变得死灰的双眼,五官缓缓地下床,穿上宫靴,起身,每一个动作都缓慢,每一个动作都静得让人感觉不到她的动,终于,五官站直了身体。
“五官,你怎么了?”仿佛也感觉到了空气中不同寻常的气息,须王慎道。
五官没有回答,因为她不知道能说什么,她也不敢说什么,她怕话一说出口,自己的小命就已然结束,她在等,她在等皇帝的命令,一个置她于死地的命令。
五官的全身是冷的,心更是害怕地狂跳着,在冰冷的身体内,这心跳声让她知道了自己至少还有一个地方是热的,她甚至不想回想与皇帝对势的记忆,因为已是多余。
“天慎,你骑射的时辰到了。”皇帝突然说话了,五官猛然抬头,却在皇帝说出话后,又赶紧低下了头,身上又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她以为,她以为那番话是说给自己听的。
皇帝一震,那一瞬间对视的眼神,让他看到了五官眼中的害怕和慌张,以及无措,皇帝眯起了眼,这奴才不是傲气得很吗?可她竟在怕,是怕他会杀了她吗?想到这,皇帝皱眉,既然怕他,为何不求饶?求他放过她,然而,更令皇帝困惑的是,自始至终,他竟连一丁点杀她的心也未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