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yalbe:24夜深了,规模宏大的别墅沉陷寂静。家里人都已经休息了,沈爰的卧室占据整个房子最好的方位,晚上顺着飘窗能望见大片月光。装潢密闭性很好,哪怕是在寒冬,凛风都攻不进墙面。但今晚,女孩刻意给窗子留了一个缝,温柔的秋风丝丝缕缕飘进来,抚慰着她柔软的卷发。沈爰把自己蜷成个球,窝在大床里。她侧靠着软皮床头,盯着手里的丝巾,目光空滞。圆润的指腹摩挲着这块方巾,摸过每一寸清洗过的痕迹,沈爰轻哂,那人似乎不知道这种品质的丝巾很怕磨损,不能轻易洗,可就因此,才叫她心里酸软。沈爰幻想着易慎蹲在热水盆前,小心翼翼地揉洗丝巾的画面,想象他那沉静认真的目光。她看着方巾的目光变了又变。想他是怎么维护它的,想它是怎么跟在易慎身边,一天又一天。沈爰捧着放到鼻前,使劲嗅丝巾上的皂香,伴着二哥傍晚在楼下对自己说的那些话,淡淡皂香反成了辛辣洋葱,惹得她忍不住红起眼圈。如果她一意孤行,最后真被大哥和二哥告到爷奶那边……易慎就会因为她再次徒增麻烦,还是不小的困扰。沈爰把整张脸埋进方巾里,使劲喘了口气,只觉得如此踌躇,万分无力。要是妈妈在就好了。妈妈要是在,一定会给她撑腰,帮她排除万难,让她大胆去喜欢,去爱。沈爰又掉了几滴眼泪在方巾里,胡思乱想到累得睁不开眼,最后就靠着床这么昏昏睡了过去。…………一整夜,梦就没有停过,光怪陆离,逻辑时间都混乱,只有一个接着一个的画面把她灵魂扯进。她梦见和易慎初遇的那个会所员工间,明明面对面,可中间有一道透明的墙板,无论沈爰怎么闯,都闯不进他所在的那片区域。他还是那副样子,受着伤,阖着眼忍疼,无论她怎么叫他,对方都没有动静,像是听不见。无论怎么努力,她都没办法走近他。直到员工间的门被打开,那些男女生调笑着把她扯走,把她推出易慎所在的房间。她开口喊出的一遍遍“易慎!”没人应答。之后场景切换,梦又变了情绪。她又来到了易慎家里,那个两居室空荡荡的,家具装饰全都不见了。只剩他们两人。后背稍许磕疼,她被他压在地板上,下一秒,易慎厚热的口勿落下来。沈爰被惊到了,可双手被他控制住举在头顶,整个人以一个“献出”的姿势往他月匈膛贴,“呜咽”出声却成了他舌尖攻入的良机。易慎的口勿带着侵略性,气场强大到她甚至有些害怕。他盯着她,眸底烧着火,阴鸷中满含着对她的占有欲。沈爰被这样的目光烫到,浑身都不对劲,哪里都发软。她摆了摆头想挣脱,却拗不过他的蛮力,易慎身长肩宽,身子投下来的阴影能把沈爰全部笼罩,吞没她颤抖的灵魂。易慎腾出一只手,粗粝的指腹下放,捏上她柔软的月退,摁出一个个肉感的小漩涡。沈爰猛地哆嗦,大脑里有一串喷涌而出的泉。他汹涌的感情,偏执的占有,全都融在这个口勿里,让沈爰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和刺激。这是现实里所没有的,她甚至希望能永远沉溺在这个场景里,抛弃所有顾虑与他勾缠,绵绵不休。渐渐的,沈爰被他攻占,俘虏,一点点从被迫到主动,她缓缓抬手,往他的颈后伸去。手抚过肩胛,最后欲要勾住易慎的脖子,赞同他的“暴戾”。就在沈爰旖旎动情的这个瞬间,她无意间往易慎身后瞟了一眼,吓得浑身发毛。她的所有家人,大哥二哥,老爸妈妈,爷爷奶奶,全都站在他们拥口勿的后方,就站在易慎身后,用失望,审视,愤怒的目光盯着她。盯着正在为易慎荡情的她。沈爰失声尖叫一声:“啊!”轰然——她惊吓中从床上坐起来,脸色苍白难看,指尖还在抖。明知道是梦,可还是被那画面感的真实吓得浑身冷,沈爰双手捂住脸,喘着粗气,无助地等着浑身的燥热和这股危惧共同褪去。清晨,保姆上楼清扫的时候,看见沈爰带着浴后蒸汽从里面出来,她疑惑:“圆圆小姐,您怎么大早上又洗澡?”沈爰神色有些不自然,捂住小腹,“嗯…我换件内衣,生理期到了。”“床单也已经放进洗衣机了,麻烦您了。”说完,她白着张小脸下了楼,保姆觉得不对劲,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捏着通麦对楼下的同事说:“今天熬一下红枣鸡汤,小姐生理期到了。”自家小姐不知道染了血的床单要先手洗掉血迹再滚筒洗,保姆又重新把床单从洗衣机里掏出来,翻找一看,更纳闷了:“嗯?也没沾血啊……”…………最后沈爰把自己最近过于起伏的情绪归结于生理期的来临,她天生体质偏寒,每次例假都会不舒服,但好在家里的阿姨们照顾得很好,药膳并施,周一返校的时候身体已经回归正常。生窈看着脸色还不太好的沈爰,揉揉她卷发,“还不舒服啊?”沈爰笑了下,“总是要闹三天的,已经不疼了。”然后拍拍自己的小肚子,“你上次给我买的暖宝宝我贴着呢,可暖和啦。”两人在分叉口分开,沈爰对她摆摆手:“我还要去趟综合楼,待会儿食堂见吧~”生窈挥挥手,转身走了。沈爰逆着从综合楼里出来的学生人群往里钻,去楼上给老师交个东西。今天综合楼七层似乎有什么活动,明明是散学的时间,一堆学生挤在电梯处等着上。这栋西综合楼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只有一部电梯,每次高峰时间都很多人挤。沈爰足足等了两波,终于才轮到她走到前面。电梯门打开,她走进去贴了个边,刚转身面对外面的时候,抬头看见个从旁边突然钻过来的高个子。易慎。沈爰愣住,隔空直接撞上他眼神。两人都有些意外。易慎没戴帽子,深邃黢黑的眼睛明堂堂暴露在外,勾人直白。沈爰最喜欢他这双眼睛,漂亮得很特别,像鹰眼锐利,又深,又傲,又冷。但这次,她却做了那个先躲开的人。沈爰唰地偏开头,这一躲,躲得明显晃眼。易慎挤进电梯,高大的身影挤进来,电梯间一下子显得狭小了。
他后面的人不想再等一波,都使劲往里压,“再进两个人没问题啊!里面的挤一挤!!”人堆这么一挤,沈爰娇小的身材就很容易被欺负,她身边恰好都是男同学,肩膀后背都硬,有一个人手肘眼见着要戳到她胸口,易慎强势挤过来,替她挡下这一撞。他突然的靠近,让沈爰的呼吸骤然发紧,颤着睫毛时,瞧着易慎用身体把自己护在电梯一角,任谁都碰不到她。易慎下意识做出的这番举动,更是搅合得她心里乱一片。明明都决定不理他了。这个人,怎么这么坏。电梯上行,电梯里安静地吓人,氛围更加剧了沈爰的紧张,面前男人靠得太近,吐息稳定厚重,覆盖她的磁场。她试着悄悄抬眼,一掀眼皮,又直接对上他的眼。易慎垂着眸子,目不转睛地凝她。犹如触电般,她眨眼躲开。他盯着她做什么!明明是熟悉的两人,难得这样巧合的遇见,两人近在咫尺,却相对无言。他身上有皂香味,这股浓烈的气场让沈爰又忍不住想起前几天做的那个梦,想着想着,脸蛋又红扑扑的。眼见着上一秒还对自己冷淡如陌生的女孩莫名其妙又红了脸。易慎挑动眉峰。没明白。七楼到了,电梯里下了好多人,沈爰看见自己到地方了,从他胳膊下钻过去,落荒而逃似地小跑。空气一下宽阔起来,沈爰摁着领口使劲呼吸好几口,平复心情。她想,自己当下还做不到对他完全冷静。真笨呀。…………几个专业的老师办公室都集中在这一层,沈爰找到自己老师的办公室,敲门问好。十几分钟后。“打扰您了,老师再见。”她从办公室里退出来,带上门。这个时候大部分的老师都已经下班或者去食堂,办公层空荡荡的,沈爰看着两侧墙壁的宣传栏,边逛边往电梯间走。安静的走廊里只有她细碎的步声。走到中途她突然听到了交谈声,好像就在面前不远的办公室,那间忘了关门,声音就这么传出来。因为听到了易慎的名字,她才顿住,起了好奇心。没忍住自己的求知欲,沈爰放轻步伐,猫着腰贴墙,逐渐靠近那间办公室。靠在门外墙边,沈爰听到了老师和易慎的对话。老师语气里一副苦口婆心,“有时候真不知道怎么说你,作为你的专业教授,四年来你是我最看重的学生,你的天赋,能力,都不应该止步在本科。”沈爰默默皱眉。什么意思?“院里早早就把你划在保研发展的对象里,你不知道,别的学校也都在打听你的消息。”“我们希望能把你留下来走直博继续深造,你适合走这条路,学成了,对你以后就业也非常有帮助。”“今天就是老教授特别让我过来再劝劝你。”“孩子,有时候人不能只看脚下。”“真不打算读研了?本科念完就工作?”听完这么多耐心的劝说,站在办公室里的易慎终于开口,却还是雷打不动地坚持:“嗯,不读了。”耳畔嗡地一声,沈爰愣在原地。什……什么?易慎要放弃保研资格?为什么!“你有什么难处,或者不读研总有个理由吧,你跟老师说,我带过这么多学生……”之后的声音,沈爰的耳朵就接受地模模糊糊了。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易慎竟然……要放弃这么好的机会。…………易慎放弃保研这件事始终萦绕在沈爰心头,日夜都不消散。这让她不禁想起之前和石济之李枫,还有贾明接触的时候,他们三言两语提到易慎的家庭背景。但他们每次都不说重要的信息,她当时也没有留意。他一定是有什么原因不能兼顾学业。虽然沈爰不知道为什么,但她知道,人不应该放弃任何接受教育的机会。读书是人生数一数二重要的事业。这天散了学,沈爰顺路帮爷爷去医院拿一□□检报告。她走进医院大厅,手机听筒还响着司机的声音,一转头,看见站在售货机旁边的贾明。贾明也看见她了。两人就傻傻地对视着。沈爰有些犹豫,因为知道对方不喜欢自己。但只思忖了不过五秒,她挂了电话,还是走向了他。这回换贾明不知所措了,谁知道这女的走过来要干嘛啊!!沈爰走过来,大方地打招呼:“好久不见。”贾明抄裤兜,有点心虚似的,含含糊糊一句:“……啊,嗯。”“竟然在医院碰到了。”沈爰打量他,问:“你是哪里不舒服吗?”这一句,直接给贾明问住了。他看向沈爰,眼神变了变。她明知道自己不待见她,但在医院这种地方碰到了,还是选择过来关心他么。这个妞……怎么是这种性子。善良到让人很难……再生厌。有一瞬间,贾明突然明白了,明白为什么只有她在易慎眼里是特别的。贾明叹了口气,终于放下了对沈爰的芥蒂,坦白:“我是替慎哥来的。”小丫头,就不知道等你了解了易慎的全部。还会怎么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