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记得科萨恩家主可是求过陈家保他平安的呢,这般可不是违背了约定?”
“他本已做了那些事情,卑劣肮脏的太多,陈某只不过一一清点罢了。”
“呵呵,主要不过是家主怕你的女孩儿发现了家族间的端倪东窗事发,派了妖物来袭伤了她,才落得如此下场吧……”
最后一句,悠悠叹叹,仿佛是谁黯然的神伤。
四周场景,客厅,灯光,沙发,地板,如同琉璃窗画跌碎地面,琳琅满目地裂成瓣瓣月块儿,飘散于黑暗虚空幻境中冉冉灰烬,混沌汹涌波涛而来,我被这家中变幻惊住,下意识扯住凌邪的袖子,视线中女子静静立着,身影渐渐模糊被浑浊吞噬。
她一直在看我,我感觉得到。
她在我面前,总是笑着的,很美,眼眸妩媚,却是隔了层什么,无法触及真实。
我猛地睁开眼。
上午金色阳光透过病房窗帘沙沙落进来,微尘在光束中无声旋舞。
这里是……
我从床榻上坐起来,眼前是一个月来熟悉的白□院房间布局,消毒水味似有若无地飘着。
我哑然。
怎么回事,难道刚才是……
“梦。”
男子仍然保持者靠在我床头那入眠休憩的静雅姿势,眼睫撩起,一片漆黑。
我呆了呆,“怎么可能……我明明……”
他看了我一眼,支起身捏捏眉心,那样子明摆着是懒得跟我解释。
什么时候就变成梦的,难道我从一开始起就没有出过病房?
我身上只穿着病号服,去拉开抽屉,bn制服还好好地叠放,左胸口荷包微微鼓起。
……骗人的吧。
回想凌邪归虚攻击时阿梨手下拔地而起的混沌石墙,转瞬间迷离幻化的客厅和地板,以及那些如影随形的罗刹,怎么看都不像是现实世界能发生的事。
那些真的是梦么,是梦,还是幻境,还是混淆了界限的真实世界?
“纪夏。”
“哎?”
“她跟你都说了些什么?”他望过来,“是不是关于她自己的故事?”
我一怔,凌邪怎么知道的?
“她如此,是为了深刻她在你心中的存在感,引起短暂的心与灵魂共鸣,”他的声音利利落落地冷下去,归于冰凉,“存在感越强,共鸣越强,吸食的灵魄力量也就越强。”
顿了顿,才凉凉道:“刚才她是取你性命,你知不知道。”
我傻了大半天,唯唯诺诺看了他一眼,小声辩解,“我、我没听说过罗刹要吸食灵魄……”
“纪夏,”他抬了下眼皮,“谁告诉你她是罗刹的?”
我哑然。
难道,不是罗刹?
“她身上的香气,在母亲藏书中记载,应该是锁魂香。”
香气?我想了想,她身上的确是有种奇异难以形容的香味。凌邪母亲是全大陆闻名的调香师,关于香的藏书必然是多的。
“如果未猜错,莉露尔的肉身,大抵已死去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