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梁定方就趁机去了趟宋宅。
那地方可真偏,要不是看到有人从石桥经过,他都没想到石桥对面还有人家。
就在他下了石桥打算前往宋宅的时候,被那位公子叫住了。
他自称燕公子,约莫二十出头,白衣红裳,头戴幂离,大冬天里还拿着把折扇,混像个浪子。
“他问我是不是租下了宋宅,又说那宅子不干净,让我换个地方。还问我为什么要租那里,总之莫名其妙,神神叨叨的。”梁定方皱眉。
为什么租在那里?
这不是废话吗?
当然是因为穷啊,偌大的韶州城,没有比那儿更便宜的仓库了。
“他听完之后说可以给我一笔钱,但需要我给他当药童。”梁定方说完,侧眸小心翼翼的看向梁锦玉,不确定问,“阿姐,你生气了?”
应该只是个好奇的路人吧,梁锦玉心想着。
“没生气,钱的事情我会想办法,以后这种给人当奴才的事,你想也不要想。”
“刚才你不还说没办法吗?”梁定方不相信的嘟囔。
梁锦玉怕他做傻事,万一他真的把自己给卖了,她哭都来不及。
“知道我们为什么要逃来韶州吗?”梁锦玉问。
梁定方摇头:“不知道。”
“十年前爹救过一个富商,他老家就是在韶州。”
这件事梁锦玉也是偶然听娘亲提及过,但那时候她们不过是当闲话在聊,从未想过会有挟恩图报的一天。
“阿姐的意思是,去找那富商要钱?”
梁锦玉苦笑:“如果实在是走投无路了,那也只能出此下策。不过我们还有时间,先想想其它的办法吧。”
虽然是下策,但也算是一条路,梁定方稍微放心了些。
姐弟俩小声说着话,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次日。
梁锦玉是被隔壁的猪叫给吵醒的,听动静像是有人去猪圈喂猪了。
真是不要命啊。
梁锦玉感叹,便是铁打的身子也经不住长时间的劳作,更何况她还怀有身孕。
借着窗外的曦光,梁锦玉套上衣服出了柴房。
“爹,怎么起得这么早?”梁锦玉刚到院里,就见陈老头鬼鬼祟祟的从屋里出来,像是生怕惊动了谁。
被梁锦玉这么一喊,陈老头眼里闪过慌乱,但很快就镇定下来,黑着脸怒道:“上茅房你也管?”
梁锦玉挑眉,淡定说:“我只是随口问一句,爹你这么生气干什么,天冷小心身体。”
“多管闲事。”陈老头怒气冲冲的出了院子。
他前脚刚走,后脚春娘就从猪圈出来,提着猪食桶冲梁锦玉笑了笑说:“你起来了。”
梁锦玉点头:“我去洗漱一下。”
早上春娘煎了饼子,煮了粟米粥,还炒了三个小菜。
王氏砸吧嘴大口嚼着面饼,手里的筷子却把碗敲的“铛铛铛”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