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笑道:“这有何不敢?反正明日不用去早朝……”
小禄子不等吩咐,赶忙去了,没一会儿端了一个托盘进来,上面两大海碗新鲜鹿血,旁边又放了调羹与几个白玉小碗。那鹿血上面还冒着热气……
富察氏和花开对视了一眼,低声问道:“小四嫂,他喝鹿血对治病无碍吗?”
花开笑道:“无碍,你放心吧。”她嘴上虽然这样说,到底还是不喜欢四阿哥喝那东西,她觉得太血腥,即便隔着屏风,花开仿佛也闻到了一股子淡淡的血腥气。无奈皇家子弟用惯了的,花开不好说什么。
这一夜,用了鹿血的四阿哥无比勇猛,只把花开弄得连连求饶。
次日花开醒来,四阿哥已然离开了。花开一天为十三阿哥按摩两次,他的风湿痹症眼看着见好,如此一连一个多月,十三阿哥面色越来越好,就连笑声都高了不少。
这日山谷中的桃花开了,十三阿哥兴致高昂的带着孩子们去看,花开和富察氏也一道去了,疯玩了一天,到了傍晚,花开便觉得有些累,她将孩子们都安置好,自己早早躺下了,可是躺在床上却又睡不着。
九月将窗户都查看了一遍,方回头对花开道:“主子,要现在熄灯吗?”
花开笑道:“过来陪我说会儿话。”
九月道:“主子,这次王爷可很久没有来了……”
“是啊,不知他现在歇了没有?应该是没有,他天天要熬夜的……”
九月侍候花开十多年,私下里两个人就像是姐妹,许多话是不忌讳的,九月忍不住笑着打趣道:“主子这是想王爷了?”
“嗯!”花开应道:“王爷身边没人照顾,也不知习惯不习惯!”
九月笑道:“主子真是的,也忒操心了!王爷又不是小孩子,说不定这会儿住到王府去了呢,身边侍候的人怎么可能少了?”说到这里,却觉得有些不对劲,心里不由地琢磨开了,若是王爷真的回王府住了,年侧福晋怎么可能放过机会?她那里还有两个狐媚子,再加上福晋一直对主子不满,谁知道她会不会打什么主意?
这样想着,九月有些惴惴不安,王爷虽然宠爱主子这些年了,可男人都是好色的,九月一直看得明白,这若是王爷再闹出点什么来,主子该伤心了,她想要开口提醒花开几句,又怕自己是瞎操心,惹了主子心烦是小事儿,万一因此影响了主子和王爷的感情,那自己不就成了罪人?
花开自然不会想到九月的想法,她嘴里还喃喃的说着:“如今是多事之秋,王爷不知怎么忙呢,若不然早该来了……”
九月听着主子话中的关切之意,不由心下一松,笑道:“主子还是宽宽心吧,往后您还有几十年的心需要操呢!”
四阿哥在门外听见,眼睛里不由满是笑意,他大踏步进屋来,笑道:“想爷了吗?爷来了。”
花开有些惊愕,这简直就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她赶忙从床上爬起来“王爷,你来怎么也不先送个信?这么晚了,有没有用过晚膳?”
四阿哥笑道:“爷是陪着皇阿玛一起用的晚膳,皇上知道十三弟的风湿痹症大有起色,很高兴……”
“这是好消息呀!王爷告诉十三弟了吗?”花开一边询问,一边服侍四阿哥洗漱。
四阿哥一把搂住了花开,笑道:“爷若不是先来你这儿,又怎么知道你想爷了?明儿再告诉他不迟,免得他高兴的睡不着觉。”他说着,抱起花开便往床上去了。
第二日,十三阿哥得知这一消息,心情大好,病情也越发好起来。
花开坚持给他治疗了几个月,一直到了秋天,他的病情再也没有反复。
康熙五十七年八月,皇上封十三阿哥胤祥固山贝子超授王爵,任命他为抚远大将军,“用正黄旗之纛,照依王纛式样”,统率大军进驻青海,讨伐策妄阿喇布坦,如同天子出征一般,十分威武气派。
十二月,胤祥统帅西征之师起程时,康熙皇上为他举行了隆重的欢送仪式,出征之王、贝子、公等以下俱戎服,齐集太和殿前。不出征之王、贝勒、贝子、公并二品以上大臣等俱蟒服,齐集午门外为大将军王送行。
大将军胤祥跪受敕印,谢恩行礼毕,随敕印出午门,这一刻,十三阿哥意气风发,被冷落了多年,这回终于扬眉吐气了,若说他最感谢的,除了四阿哥就是花开。
康熙五十八年三月,十三阿哥抵达西宁,开始指挥作战。他统帅驻防新疆、甘肃和青海等省的八旗、绿营部队,号称三十余万,实际兵力为十多万人,与策妄阿喇布坦开战。
若说这件事最不高兴的当属十四阿哥,他本求了四阿哥帮忙说话,哪知道四哥居然保举了十三阿哥,他也不求别的,只求能有个押运粮草的差事也行啊!可是四哥提都没提一句,十四阿哥少不得跟德妃娘娘抱怨,德妃娘娘也大为光火,把四阿哥叫去训斥了一顿。
转眼到了康熙六十年的十月,康熙帝在一场风寒过后,自感身体差了不少,他便召抚远大将军皇十三子回京,同时,受命年羹尧管理抚远大将军印信,执掌军务。
这一道旨意,让京城的局势有些动荡,原本朝野都以为四阿哥是皇上内定的人选,这会儿居然召十三阿哥回朝,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皇上看中的是十三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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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皇上到了晚年,一直住在畅春园,四阿哥为了政务上的方便,也就名正言顺的在圆明园长期住下了。
康熙六十年的冬天格外的冷,还不到腊月,已经滴水成冰了,因为前些天下了一场大雪,花开已经很久没到园子里来逛了,此刻大概没了让人心颤的大风,园子里的树木也没呼呼作响,倒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