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高中的时候,温岭课间不会出去打闹,安静地在座位上演算题目,那双眼睛被透白的试卷照得亮亮的,像是黑夜里盛了一湾新月。
他总是看得发神。
此时也是,温岭的眼睛很亮,真就手稳刀落,把少爷的腿从石膏里被解救出来。
温岭自己都松了一口气,这少爷怕疼是真的,以前小时候有个小磕小碰得嚎一天,要家里大大小小都知道,还要在自己身边来回倒腾着“疼”。
他担心这少爷又疼又怕的,缩一下脚就够呛。
先前除草的工人辞职后,温岭学校放假就会帮着修一下别墅后面的观景园子,这剪刀他用着也不手生,就怕这少爷出幺蛾子。
他还特地把眼镜给戴上了。
“你去洗澡吧。”温岭打算把东西收拾了。
他又看见楼下的药,拿着要去开门的时候,方初笠居然把门反锁了。
“这小子……”
“哎小温岭你就别管他了,”方念昔把果盘拿出来,“快过来吃点水果,他的脾气你还不了解吗?”
温岭:“……”
就是因为了解,温岭才有点忐忑,这少爷虽然闹,但现在也没有大闹啊。
时间一分一秒地跑,他都想去砸门了,拿蒸糕的时候差点烫了手。
要不坦白吧?
方初笠掐死自己好过自己在房里这样好。
而且……也不会……真的杀了他吧?他俩这关系也不是……
这什么关系也不能原谅啊!
温岭打消自己的侥幸,只觉得汗毛都在发凉。
特别是方初笠终于从自己的屋子里一瘸一拐地出来,双眼布满红血丝,眼眶也红得吓人后,他把坦白的话嚼得稀碎,然后咽进肚子深处。
方初笠的那些亲戚要晚饭才到,现在只有他们一家和温岭母子,饭桌上的气氛也十分不好。
方初笠在温岭身边叫他:“你等下吃完饭,去趟宾馆。”
“去干什么?”
“把昨晚上的监控拷一份回来。”
“咳咳咳!”温岭被呛得面红耳赤的,赶紧摆手,接过自己妈妈到的水。
该死,他都忘了有监控录像!
方董脸上不悦:“放假了还让人去忙这些干什么!”
方初笠只是撇了一下嘴。
公司宾馆是一定要去的,可是那监控录像要怎么办?昨晚都醉醺醺的,也不可能避开摄像头啊!
他整颗脑袋更加红了起来,用咳嗽掩盖心慌。
方初笠却给他发消息:
-下午你马上去,我今晚晚饭前,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