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回来的还有马家六郎?”隐隐约约的,陶盈也猜到发生什么了。
不过,她还是有些不相信,这俩小年轻会真的干出私定终身的事儿来!
就算是在这偏远的小山村,礼教的约束还是存在的。
要不然,之前方家母女,也不会那般迅速的就被沉了塘。
“嗯。”山妮儿点了点头。
“只要马家六郎原因负责,这,这倒也不算什么吧。”陶盈想了想,也许是俩人怕杏花儿爹娘不同意,所以才会用上这先上车后补票的主意?
“可问题是,昨儿晚上她们在河堤上私会,遇到了,遇到了从村外晚归的宋丽娘。”山妮儿轻咳一声,神色越发显得古怪:“就是,就是宋家婆娘的大女儿。”
“不是吧!”
陶盈扶额,这俩的运气该是有多么的背啊!
“闹开了没?”在一旁听了半天的老大开腔了,倒是一如往常的平静,就像刚刚山妮儿说的这一出再正常不过一般。
“没,虽然打了照面,不过听杏花儿的意思,两边都吃惊不小,还没等宋丽娘开嚷,她和马家六郎就逃了。”山妮儿摇了摇头,很认真的回道。
“既然没有闹开,有什么可担心的?”老大淡淡的应了一句,便继续低头吃饭。
“但是那宋家肯定会来闹的呀!”山妮儿小声嘀咕道:“还不是一样会闹得鸡犬不宁!”
“抓奸抓双,她又没拿住实的,到时候,只要这边咬死不承认,然后继续招马家六郎为婿,别人只会觉得是宋家想搅黄这门亲事,故意诬陷罢了。”陶盈明白了老大的意思,笑眯眯的给山妮儿解释:“况且有了前一次宋家婆娘的当众出丑,这次再闹,又有几个还会附和她?”
“这么一想还真是哎!”山妮儿垂首又琢磨了一会儿,才抬头笑道:“果然娘说我笨是没错的,和盈嫂子你们一比,我简直就和没脑子一样的。”
“你只是性子直,不会去想这些弯弯绕罢了。”陶盈给山妮儿夹菜:“快吃快吃,吃完咱们好过去瞧瞧,留了这么长时间的空档让你娘教训他们两个,想必气也撒够了。”
其实说起来陶盈也有些奇怪。
按说照着古代人的思想,知道杏花儿和马家六郎做出的事情后,六婶儿这样的反应才是正常的啊,何况还是读过圣贤书的老大?
可是老大刚刚不仅没有开口斥责,反而还是主动帮忙,给出了救急的建议。
这是为什么呢?
虽然陶盈百思不得其解,可眼前却没有太多时间给她去考虑。山妮儿在一旁催得急,她也只好胡乱的扒了两口饭,便被山妮儿拽着一溜小跑过了院子。
哪怕陶盈已经有了六婶会生气的心理准备,可眼前六婶的强硬状态还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不过,这倒是给了她时间打量跪在地上第一次见到的马家六郎。
只看了一眼,陶盈便明白了,为什么他大伯娘会想着把他卖到京城里做小郎君。就这一张比杏花儿还要精致秀气几分的瓜子脸,还有那双如同秋水一般的眸子再配上小巧的悬胆鼻以及那张嫣红的樱桃小口,就算不去化妆打扮,也能完爆现世那些靠化妆才能见人的伪娘了。
这是天生的小受脸啊有木有!
虽然陶盈并不好那一口,可这张脸实在是让她想不到别的来形容。
你说一个大男人长得比女人还漂亮,不被压如何能平民愤?
陶盈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把注意力往炕上的六婶身上移。
六婶显然还在气头上。盘腿在炕上背对着跪在地上的杏花儿和马家六郎,哪怕杏花儿一直埋头低泣,六婶儿也没有回头看一眼。
陶盈叹了口气,瞧着架势,今儿只怕又是一场攻坚战。
“娘,杏花儿姐她们都跪了大半天了,您就消消气,先让她们起来吧。”山妮儿实在是看不过,磨磨蹭蹭的挪到炕边,挨着自己的娘亲坐下,小心翼翼的扯了扯六婶的衣角。
“我可没让她们跪着,我也受不起这个!”六婶却还是没回头,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我又不是她们的爹妈亲长,跪我有什么用!”
“六婶,杏花儿可是您看着长大的,如今瞧着她有了难处,您也真狠得下心。”陶盈听着六婶半骂半赌气的话,便知道这事儿有戏。便陪着笑,和山妮儿一样,走过来挨着六婶坐下:“她们还年轻,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嘛!”
“她们犯下的这过错,改还来得及吗?!”六婶听到陶盈的声音,也不好再背对着不见,只得扭过头来,红着一双眼瞧着陶盈:“何况还是被宋家给看到了,盈丫头,你说,这要是闹起来,杏花儿还能活命吗?那方家母女的下场,竟这么快就忘了?!”
“看到了又如何,又没真的拿住什么。”山妮儿想着刚刚在罗家听到的解决办法,也不迟疑,一口气就给捅了出来:“只要杏花儿和马六哥咬死了不承认,宋家又能如何?”
“说的轻巧,这无风不起浪,这要是人混说乱传起来,一人一口唾沫星子都能把杏花儿给淹死了!”
八卦是人的天性。哪怕是空穴来风的消息,经过几轮的传下来,也会便成有鼻子有眼的事实。
经过宋家婆娘昨天的那一场闹腾,杏花儿如今本就处在流言的风口浪尖上。若是再被人传出和马家六郎的这一出,可真不是闹着玩的。
有方家母女的例子在前,如今谁敢乱放肆?
何况,昨天那一场闹腾,几乎是把宋家婆娘的里子面子都丢尽了,她如何肯善罢甘休?如今这样大好的机会在眼前,她肯定会抓住将杏花儿往死里整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