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普通的,银边的,金边的,禅悦惊讶的发现,最顶上的那张小卡不仅是金边的,还镶嵌瞭许多稀碎的宝石和珍珠,实在奢靡。
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两旁几块真人等身高的人形木板,描绘著姑娘们柔软纤细的身姿以及较好的面容,十分有视觉冲击力。
禅悦注意到,这大堂裡所有的画,比起古人最常用的写意,更多的是现代人绘画的写实,一圈看下来,她心裡有瞭底。
“走吧,”这时荣王从背后拍拍她的肩,话语中不免有得意之意,“如何刚进门就看呆瞭,裡头还有更精彩的呢。”
“是啊,看样子这位小姐是头回来吧,且跟著奴傢,奴傢赶保证,这清雅楼啊,肯定让小姐流连忘返。”老鸨的声音满是欢快,同时她偷偷打量著这位小姐。
看这位与荣王的相处,不上不下,两人绝对不是上下阶关系,到看起来像是平阶,莫非是荣王带著朋友或小辈来楼裡玩?
老鸨是开店的,看的人多瞭,旁人眼裡极少的奇葩,她几乎日日都能见到。
更别提是那些闺阁千金,扮瞭男装偷偷来他们楼裡玩儿,自以为装的好,实则啊,她眼睛可毒著呢。
眼前这个倒是实诚,不知是有底气还是……无论如何,她身边都跟著荣王殿下呢。
老鸨的笑容更加灿烂:“姑娘且跟同奴傢往前走吧。”
再往前走,眼前的地界果然更加开阔,宽阔的走廊两边依旧是各种美女的肖像画,鼻尖忽然一股清新的风迎来,禅悦这才发现,他们不知不觉已走到一个天井之下。
耳边的人声更加喧嚣,清雅楼有三层,一层约三四米高,眼下在这个天井周围,每一层都围坐著客人。
客人们虽然交谈的声音不大,但架不住中央的地界空旷,声音就传出来瞭,不过更多的,都被姑娘们的歌声压下去瞭。
天井最上方呈弧形拱顶,虽与外界相通,不过隻开瞭两米左右的一个天窗,此时玻璃窗是拉开的,那一束光照射入室内,不仅使人心旷神怡,更是直直的照射在下方的舞台中央,似是天然的聚光灯。
禅悦视线往前,最中央的舞台约莫有一个篮球场大小,木质的底座,周边围著一圈灯塔,烛火在其中轻摆著摇曳,舞台的左右,各坐著一个姑娘,一个抚琴,一个吹笛。
中央则是另外五个姑娘,正展喉高歌,因为先前说过此处建筑设计的原因,声音比起出口更扩大瞭许多,即便是坐的较远的客人也能听到。
最妙的是,这几个姑娘不是干站著从头唱到尾,她们一边起舞,一边唱,每个人负责的部分都不同,轮到某一个姑娘唱的时候,站位就会随著舞蹈而挪到中间,她边舞边唱,其他姑娘围著她起舞,轮到其他姑娘唱的部分,亦是如此。
禅悦看著,觉得手痒痒——想举灯牌瞭。
老鸨看著她站在原地似看呆的模样,很识相的安静候在一旁,垂首侍立在一旁以防客人要同自己道吩咐。
荣王见禅悦不说话,还以为她看呆瞭,不禁骄傲的扇瞭扇自己的扇子,语气带著丝丝炫耀道:“怎麽样大侄女,没见过这种场面吧?”
“没见过。”禅悦陈恳的回答,“(自从穿越来大弗朝之后)真是没见过这样的场面。”
荣王更加得意,他唰的一下将扇子合起来往手上一拍,心情很好的道:“春娘,要个离舞台最近的位置。走,今儿王叔请你的客!”
再放到几个月以前,公子哥儿们选位置的时候都喜欢在包厢进行观看,不知什麽时候潜移默化的,如今大傢都更喜欢离舞台近的位置,反倒是楼上的包厢卖的没那麽火热瞭。
荣王是清雅楼的常客,要求一提出来,春娘立即笑吟吟的点头应下:“您的位置,奴傢都替您留著呢。”
荣王朝她投过去满意一眼,大哥大似的带著自傢侄女跟随春娘去到自己的位置。
看著春娘在自己身前曼妙摇晃的身姿,荣王忽然反应过来,连忙再一次叫住她,叮嘱道:“今日我带人来这事儿,你可不能洩露给旁人!”
“是是,奴傢知道的。”春娘诚惶诚恐的应下,心裡却是好笑。
她收回前头的话,这样子的奇怪事,她第一回遇著。
叔叔带侄女来他们楼裡,还怕人傢长辈知道,真是……不过不知什麽,放荣王身上,一切又都合理瞭起来。
说著耳旁声音大瞭起来,他们到瞭舞台边上。
舞台周边一共有三排观衆位,呈半圆形围绕,排与排之间,为瞭让后头的观衆看得起,为阶梯式的分隔,越往后越高。
观衆位之间用屏风相隔开,进入裡面之后,客人隻能看得到自己前面的光景,一个位置通常设有一张圆桌、两把椅子,整片占地大小约为五平米。
叔侄两人被春娘引入座位,凳子还未坐热,立马就有小厮端上免费的热茶点心,桌上有个小册子,写著客人们可以叫什麽服务,拉一拉屏风边上的铃就可以将小厮唤来,一会儿又有送来今日的戏单子。
看著歌舞,品著茶水,吃著糕点,著实惬意,怪道京城那麽多公子哥儿都喜欢来清雅楼,更不乏偷偷出来长见识的小姐。
台上这歌还是从前的歌,可是经过这麽一改编,再加上这舞蹈,看起来就十分漂亮瞭,从前楼裡的姑娘不是没有边唱边舞过。
但是就是显得轻浮,不像现在的编舞,美丽又盛大,每个人都隻需要唱自己的部分,不会累到直喘气。
清雅楼在几月前,还是平平无奇的一傢青楼,因裡头的姑娘卖艺不卖身,且又没什麽特色,虽姑娘们手上各有各的才艺,楼裡的生意却还不如街头那傢最下三滥的青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