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悦道:“这麽多书生,万一日后哪个高中瞭,你们酒楼岂不是沾光瞭。”
牛管事却嫌弃道:“沾什麽光,能沾什麽光,这一群书生裡头,能有一个高中便是他们祖坟烧高香瞭,真正勤奋的书生都在傢中苦读,日日来酒楼裡吟诗作对风花雪月,书都读到肚子裡去瞭,能中秀才都费劲。”
禅悦点点头表示认同,她笑嘻嘻的找茬:“牛管事,你这般说别人,自己可有认真念书?”
牛掌柜倒是不藏著掖著,他敞亮道:“嗐,我就不是那读书的料,所以早早的就省瞭那冤枉钱,你看,如今在酒楼,我过得不也不错麽?”
是啊,无论选什麽路,不后悔,做的好,活的开心,那就是正确的选择。
那些书生人那麽多,也不知道收敛一下自己的声音,禅悦觉得,自己以后可以多来来隔壁酒楼,又扩展一个新吃瓜的好地方。
隻是一看到这些书生开始吟诗作对,吹牛打屁,她又想到瞭上一回来这裡时,吃到的那个大瓜。
“刘傢小姐,最近应该没有再来你们酒楼瞭吧?”禅悦问道。
牛管事头摇的像拨浪鼓,同时脸上勾起一抹促狭的笑:“后手都被曝光瞭,她哪裡好意思再来‘出风头’。不过多亏瞭刘小姐,我书都没念过几年,倒是头一会那麽快学会背一首诗。”
禅悦愣瞭愣,随后实在忍不住低低笑瞭起来,可不是麽,一片两片三片,街上孩童念的打油诗都比这个要难,你就是拉来一个大字不识的迟暮老人,他也会背啊。
正说著,许是大厅两边的人脑电波对上瞭,禅悦就听到那些书生聊起刘若素,言语中尽是不满与轻蔑。
“那刘傢小姐,真是丢尽瞭我们天下读书的脸。”
“那样的诗竟也做的出来,不,竟是那样的几个字组合起来,居然也能叫做诗?”
“我就说瞭,她肯定是抄袭的,不然怎麽可能做出那麽多脍炙人口的好诗来。”
“唉,我真是一腔真心付水东流啊!”
虽然刘若素这人难评,但这些书生,禅悦也不觉得是什麽好东西。
刘若素光彩的时候,舔狗似的跟在后头,人傢没落瞭,就在人来人往的酒楼裡大放厥词抹黑一个姑娘的名声。
果真如同牛管事说的一般,真的爱学习、好读书的,都在傢裡认真背书呢,谁高中,都不可能是这样如中年油腻男一样整天无所事事、侃侃而谈的无业游民。
也不知道那事过后,刘若素最近过得怎麽样,有她那个庶妹在,想必不会很好。
总之,下次宴会,她就能看到对方瞭,如果刘若素愿意出来的话。
谈完一笔生意的成功人士禅悦,在外头晃瞭一圈买瞭一根冰糖葫芦后愉快的回瞭长公主府,这会儿她才想到瞭那个大明湖畔的时空,叼著糖葫芦让小花拿笔墨纸砚过来。
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和对方聊聊这个世界的八卦瞭,天知道她一个人憋瞭那麽久,亲近的人说又说不得,听又听不懂,憋的有多难受,如今阴差阳错,总算有一个可以听她倒豆子的树洞瞭。
笔墨纸砚佈置完,写,禅悦是不可能自己写的,她的毛笔字是勉强能看,但是她做不到把字写小,要是她亲自写的话,写不瞭二十个字一张信纸就能铺满瞭。
让小花代笔,她也没说什麽超出对方认知的东西,隻是将她穿越过来之后,所闻见的炸裂八卦都写瞭上去。
比如刘若素、年华笙姐妹,写到大皇子与年安笙的时候,小花握笔抖瞭一下,笔墨晕染开,好在字勉强还能够看。
洋洋洒洒写瞭四五六页,禅悦满意瞭,亲自小心的将那些纸张晾干,然后一张张的将它们塞进信封,有点鼓,没关系,她刷上浆糊,一巴掌拍平。
又找来可以信得过的车夫小李,让他送到步尚书府中。
信是上午送去的,回信是下午送来的。
毕竟长公主府和户部尚书府也就隔瞭三条街,一来一回的加急信件,很快的,比有些人回微信都快。
禅悦兴冲冲的拆开信封看,开头就是半页的“哈哈哈”,字迹有些东倒西歪,不知道是不是时空亲手写的。
“哈哈哈”过后,才是时空的一些看法,他对这个世界居然还有那麽多其他的穿越者所表示震惊。
说真的,他自从穿过来以后,一直在尚书府养著,顶多来过两次皇宫,真没看出什麽其他疑似穿越者的人。
不过也是,有他,有禅悦,那大弗朝还有其他的穿越者好似也不是什麽特别难以理解的事。
经过禅悦的提醒,时空才发现自己身边,早就已经佈满瞭穿越者的影子。
信中时空还说瞭,今日他本也想要出门来找禅悦,但是同样的,他也被傢人所拦住瞭。
禅悦嘟著嘴看完,然而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呀,每个朝代都有每个朝代的风俗,除非时空同三公主和她一样是亲戚关系,那样或许就可以省去那一个拜访的步骤瞭。
这回禅悦没有再让小花代笔,自己提笔蘸墨画瞭一个拍脑袋的简笔表情包。
这封信送出去之后,未再得到回信。
在这之后,禅悦一边经营著自己的朝食铺子,一边隔三差五的同时空用信件交流,两人虽然没有见面,但已经是关系不错的笔友瞭。
写信就是有这个好处,说话的人不在身边,讲话亦可以更加大胆,同一个地方来的两个灵魂,在这个大弗朝又没有其它可以分享的人,唯有互相,两人通著信,书面上的语气很快熟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