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蜥很少哭,大部分时间只是委屈巴巴的看着她,上一次见到他哭还是他身上的伤好了的时候,那时她记得他哭着说第一次遇见对他这么好的人,所以忍不住。
想到他两次哭都是因为自己,陈绾有些难受,她想给绿蜥把眼泪擦干,告诉他这不值得,但她连这点力气也没有,手抬到半空,最终无力的落下。
明月在(四十一)
陈绾干瘪的身子蜷缩在绿蜥的怀中,脆弱的就像秋日中的枯叶,只要轻轻一碰就会碎裂。
绿蜥低声的喊着她,但已经不会有人再应他了,原本柔软温暖的手干枯不堪,摸在手里也不似以前的细腻,但绿蜥仍是紧紧地握着,一遍又一遍,呼喊着她的名字。
陈炤站在血泊中,鲜血淋漓的手上捏着一个白色的虫子,不过一个指节大小,却蕴含着磅礴的灵力。
陈炤:“虽然比不上原先的计划,但总归还算有点用,陈绾啊陈绾,没想到你在最后还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陈炤说着,看了眼地上干瘪的不成人样的尸体,嫌弃的皱了皱眉,往旁边走远了一些,脚下出现一个个红血印,又被他在地上用力的蹭了蹭鞋底,直到地上的脚印变得模糊,这才罢休。
那虫子应该就是陈炤放在陈绾体内的,如今被他用这种方式取出,只让花无欢感到一阵恶寒。
花无欢:“拦住他,不能让他得逞!”
说话间,花无欢已经动手,夜归瞬间脱鞘而出,剑尖闪着点点寒芒,直冲着他手中的虫子而去。
但他还是慢了半分,被陈炤捏在指尖的虫子还在不断蠕动着,陈炤仰头,像是品尝世间珍馐般将其放入嘴中,闭上眼睛一脸陶醉,喉结微微一动,很快就吃了下去。
何兴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这幅场景勾起了他某些不好的回忆,总觉得胃里有些翻江倒海。
夜归无声的划破空气,眨眼间就到了陈炤眼前,却再也难以上前半分,仿佛有一层透明的屏障挡在夜归与陈炤之间。
花无欢招招手,将夜归召唤了回来,安抚了一下它的情绪后,抬眼看向陈炤,却见他似乎比之前还要瘦了些,原本合身的衣服显得有些空荡荡的挂在身上,蜡黄的脸皮紧贴着骨头,皮肤下鼓起一道道白色的凸起,在缓缓地蠕动着。
但他身上的灵力却比之前要深厚许多,阴鸷的眼神望过来时,隐隐让几人感觉到了难以言说的压力,仿佛被千万只虫子盯上一般。
陈炤:“不枉我将噬心蛊在陈绾体内养了这么多年,如今噬心蛊吸收了她全部的灵力和生命,化为我用,倒是让我的实力涨了不少。”
陈炤满意的说着,却连办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陈绾,绿蜥抱着陈绾,已经不再哭了,只是静静地抱起她,走到了一处干净的地方。陈炤斜眼看着绿蜥的一举一动,不屑的冷笑一声,原先他的实力不及绿蜥,哪怕有陈绾在他也对绿蜥存了三分戒心,如今他实力大增,自觉绿蜥也不是他的对手,再也不加掩盖眼中的轻蔑。
陈炤:“你们几个想怎么死?是一个一个来,还是……一起死?”
陈炤舔舔嘴,脸上的怨毒仿佛要溢出来一样,看着几人的眼神都闪着嗜血的光。
何兴:“要死也是你死,本来长得就丑,现在有是人不人鬼不鬼的,我要是你就找个镜子照一照,保准能把自己给吓死。”
何兴看着他皮肤下不时出现的蠕动着的虫子,总觉得胃里有几分不舒服,为了防止自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吐了出来,说话时干脆把头转了过去,只是这个举动在陈炤看来,更像是一种挑战,加上他的不断地嘲讽和挑衅,新仇旧恨,让陈炤的目光直接锁定在了何兴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