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话少年还记得。
蛇妖:“有什么好后悔的,我当了五百年的妖,所有的时光加一起,都没有这五十年过的充实。而且他当年为了我,为了我这只蛇妖,连命都可以不顾,我有什么好后悔的,不悔就是不悔!”
她说这话时,她的夫君正在不远处给他们的菜园子浇水,像是普通的老夫妻一样,温情而默契。
可少年不懂,他将这个故事说给花无欢时,也想过从他的神情和回答中得到答案,但他只从花无欢的眼睛中看见了某个熟悉了眼神,这种眼神在蛇妖和她的夫君身上也出现过,那是决绝,是义无反顾,是信任。
少年在睡梦中都发出一声叹息,不论如何,他也只能希望他们的命途少些坎坷,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明月在(四)
熙攘的人群,耳畔是欢声笑语,但此时他却没有继续逛下去的念头,只想早些回去。
快走到街道的尽头时,他忽然想到了昨晚答应傲天的事情,脚步停下,换了个方向,朝着买糖人的地方走去。
现在是白天,但糖人摊子上却围了不少人,透过人群的缝隙,隐约能看见无崖子苍老的侧脸。
花无欢站在不远处,等人渐渐散去后,这才上前去。无崖子刚坐下喘口气,便看到一抹红色飘然至眼前,抬头一看,却是曾见过的合欢派弟子。来人长相艳丽,眼神却是纯净无比,视线对上后便立刻笑道。
花无欢:“晚辈花无欢见过青云观观主。”
无崖子:“可不敢可不敢,我不过是个无名之辈,哪当得起这样的大礼,道友太客气了。”
无崖子有些受宠若惊,他们青云观如今是个什么状态,他最清楚不过,哪能让人家合欢派的高徒行这样的大礼。
但转念一想,人家合欢派家大业大,但门下的弟子却是不骄不躁,规矩守礼,不像他那三个不成器的弟子,不是在惹他生气,就是在惹他生气的路上。
这么想着,无崖子不禁悲从中来,花无欢敏锐的捕捉到他的情绪波动,便关切道。
花无欢:“观主这是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无崖子:“道友莫担心,老夫的身体好着呢,只是想起我那几个不成器的徒弟,有些感伤罢了。”
花无欢想到他推荐非漓进入合欢派时积极的模样,一时间误会错了意,便宽慰他道。
花无欢:“观主的三位徒弟我是见过的,性情虽不相同,但都是心怀大义之辈,青云观日后定会蒸蒸日上。”
无崖子脸上并不见有多少开心,只是摇了摇头,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花无欢也不再继续往下说,生怕自己说多了,他又想把哪个弟子塞到师尊身边。
他的视线从无崖子身后的摊子上一一掠过,昨天晚上没有细看,到现在才发现无崖子做出的糖人都是栩栩如生,纤毫毕现,难怪有这么多人愿意在此停驻,买个乐呵也是好的。
发现花无欢的注意力不在他身上,无崖子便顺水推舟,指着身后道。
无崖子:“道友可有什么想要的?我与你投缘,你若是看上了什么,只管说便是。”
听无崖子这么说,花无欢陷入了沉思,昨天师尊给的两人糖人都被他妥善保管,有了它们后其他的糖人他都瞧不上。不过转而一想,他还是笑着说。
花无欢:“观主的糖人做的精致,看得我也有些眼馋,只是我想要一个动物形状的,不知道可不可以?”
无崖子:“这有什么难,上至珍惜灵兽,下至飞鸟百禽,我都能做的出来,保证和真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