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最好不要上前,等到最后摘桃子,不香吗?
录音笔被打开,绿色的指示灯闪瞭闪。
然后李泽把它递给瞭顾朝朝,嘱咐:“擦著水泥地扔过去,尽量靠他们近一点,但别引起他们注意瞭。”
朝朝翻瞭个白眼,接过录音笔放在地上,压低手腕轻轻地弹瞭下,那黑色的小物件打著旋往前跑瞭五米半。
堪堪离对话的人,不到三米。
李泽咽瞭咽口水,向朝朝竖瞭个大拇指。
朝朝:“……”小时候没玩过打弹珠?这还不是小意思?
似乎并没有发现闯入现场的两人,许言清本人也隻在一瞬间眉头微微皱瞭皱。
隔著十几米的距离,朝朝无法仔细听清楚两人的每一句话,但也足以模糊拼凑出大部分意思,譬如现在她听到许言清说:
“黄挺的死让我想起一个古老的nlp实验,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
温思凝没有回答。
许言清自顾自地说瞭起来,漫不经心:“也许是荷兰的疯狂科学傢,也许是二十世纪三十年代的纳粹德国,主理人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据说在一个死囚犯身上做瞭个实验,他们蒙上死囚犯的眼睛,把他捆在解剖台上,然后在他的大脚趾上割瞭口子,放血。并且他们告诉死囚犯,人体如果失去瞭三分之二的血就会立刻死去。”
温思凝的目光有异,手指忍不住交织在一起,搓揉著。
“大脚趾的出血量可没多大,于是就用温水慢慢浇在伤口上模拟血流。”许言清说到这儿笑瞭笑,“死囚犯什麽都不知道,他隻能感觉到脚上在不停流血,耳边是血不断的滴答声。你猜,他最后怎麽瞭?”
他被吓死瞭。
顾朝朝在心中默默答道。
她回顾起尸体的异样,脖子上的小刀口,胸口潮湿一片的衬衫以及杯子裡见底的水,顿时后背一阵凉意。
这些,都是温思凝做的吗?
那个柔弱纤细,仿佛风大一些都能吹走的脆弱少女?
温思凝的脸上是一片荒芜,她明明微笑著,却仿佛寸草不生的沙漠:“那个人会死吗?吓死……感觉很不现实,是小说裡才会出现的——”
“有本心理学的专著《nlp疗法》,你可以试著读一读,很有意思。”许言清说。
《nlp疗法》
那本书——
李泽梦呓般说,他见过这本书,在温傢客厅的茶几上,书敞开放著,温思凝绝对读过,她知道许言清说的那个实验。
“犯罪心理学,你应该也比较清楚。每个罪犯都有其独特的作案手法。”许言清捏瞭捏下巴,“就连李泽也知道,根据凶案所使用的独特手法,就能精准地推测凶手是谁。”
暗处的李泽:“……”什麽叫就连。
“人类是一种模仿性动物,无论是日常生活还是法律之外。如果一个人犯过一次案,那麽他所犯下的其他罪行也会非常相似,比如你利用nlp,让常倩杀蒋仁武,而后杀黄挺和安娜,你也都采用诱导暗示的方式。这是人类共性的支配,认定第一次成功瞭,那麽第二次也会成功,结果因为缺乏创造力而付出沉重的代价。”
温思凝很冷静:“您的指控有依据吗?人性,犯罪心理,还是nlp就足够让我担上杀人犯的名头瞭?”
“当然不够。”许言清看向她,声音不高不低,恰好是朝朝这边能听清楚的分贝,“如果你做到瞭现实意义上的完美犯罪,我会目送你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