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我是不相信鬼魂写信这码事,一点都不信。”顾朝朝小声在许言清耳边低语,跟小孩子想要得到他人认同似的。
一点都没平日裡自信的样子。
看来,她自己根本将信将疑瞭。
“不过,鬼魂的事情,虽然不可思议,但是连我也没法断然否定啊。”
他说这话的时候,微侧过头贴著顾朝朝的耳垂。语调温柔,说话的嗓音又低又哑,掠过顾朝朝单薄的耳廓,使得裡头的毛细血管都变得鼓噪,发热。
比起害羞,顾朝朝首先就是心头老血一哽。
许言清又看向安娜,淡淡一笑:“除瞭沉漫,你觉得还有什麽人会开这种玩笑,比如你刚才说的黑粉什麽的,有时候事情可能是一个最不可能制造危险的人去做的。”
安娜低头思虑瞭一番,小声低语:“应该不可能是她……”
许言清敏锐地听到瞭一个女人的名字。
——栗云薇。
“或者沉漫的亲戚朋友什麽的?用照片给你们寄信,还是用的这种生活照,怎麽著也得是个熟悉的人吧?”
顾朝朝忍不住想到,“温思凝有被人跟踪吗?”
跟踪。
这话似乎给安娜提瞭个醒,她猛然抬起头来:“最近确实好像有人在跟踪思凝,是不是有可能是这个跟踪的人写的信!”安娜好似抓住什麽救命稻草似的,不断嘀咕,“果然不应该是鬼魂作祟,是跟踪狂……”
“跟踪狂的事情,报警瞭吗?”
“当然瞭。”安娜不由得高声起来,“但是,这种事情警察根本没什麽用处,也就是去警局做个笔录备案,然后就被人忽悠回瞭傢,他们什麽事情都做不瞭,估计下次出警,就是我们出事的时候,你说这合理吗?本来还想请个保镖的,可是思凝比较喜欢一个人独处,不喜欢人跟著。”
许言清淡然说:“这样看来,比起温思宁,你似乎更加害怕这个跟踪狂,或者换一句话来说,你更想要弄清楚……信的事情。”
他的眼神带著探究的意味,望著表情局促的安娜,仿佛在做一场解剖手术,一层层剖开心肌,拨开主动脉,看清心房心室,分析她的内心。
像是要看穿一个人似的。
安娜呼吸急促,身体后仰:“这说的什麽话,我是思凝的经纪人,虽然这些信都是寄给思凝的,但是她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当然要比她更在意瞭,不然我这个经纪人不是白干瞭?!更何况三年前沉漫那个意外,也是我没有看好她们,如果我更加仔细些,这事恐怕不会发生。我会愧疚也是人之常情吧。”
她说得飞快,好像相当有说服力似的。
谎
许傢的晚餐饭桌上,满头银丝的顾教授正在侃侃而谈,自己在肯尼亚的那些事情,“我可是在那个地方待瞭四年,在场的可没有人比我更瞭解那儿瞭。”
顾教授喝瞭点小酒,满是皱纹的脸上带著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