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象牙塔裡待得太久瞭,久到以为全世界的人都是好人,都会遵循那套做坏事会受到惩罚的规则。
其实不然,君子才会守规矩,有钱有势的烂人隻会利用规则来驯服弱者。
他没做错什麽。
也无需向任何人解释,无需任何人理解。
顾朝朝:“那你要说大道理,让我这个顽固不化的反派,回头是岸吗?”
她没有反驳,也没有说假大空的正义之词。
崔诚抬头看瞭眼她,一瞬间忽然明白,她为什麽会这麽吸引人瞭,吸引他们这些不正常的人。
“哦,可是我没兴趣。”
他胸腔裡溢出一声冷笑,而后从腰侧拔出手枪,毫不拖泥带水的对准顾朝朝的右臂——他自己的右臂上曾经被她射击的位置。
“砰——”
血花飞溅,顾朝朝闷哼一声,奶白色的臂膀上立刻挂上瞭鲜红的血渍。
崔诚静静地看著她吃痛,挂著冷汗的脸。
仿佛在提醒著自己,
他的心从未沦陷。
反社会者的情感依托是固定且唯一的。
崔诚以设计精妙的犯罪计划为乐,这种技巧型反社会者,习惯对自己的绝对掌控,换言之他知道自己应该做什麽,不应该做什麽。
所以,他不会伤害朝朝。
许言清在脑中不断完善对崔诚的侧写,就算如此,在听到城堡裡那声尖锐划破夜空的枪鸣时,还是心髒不可自控狠狠颤抖瞭下,连带著开门、走路的姿势都仓促起来。
他看到瞭脸色苍白,手臂血肉模糊的女孩。
“放瞭她。”
许言清的影子扭曲,他此刻不像是来谈判,他像是头猛兽,想要冲过去扭断对方的颈项一样,对著崔诚咬牙切齿地说道。
别看我
古堡夜色孤寂。
崔诚如同孤傢寡人。
他的手下早在暗网的崩溃之后,选择瞭另立其主。
说起来,盘根错节的黑手党并不是一傢为大,内部的分裂势力很多。当年崔诚上位以军火和暗网将组织推向瞭高峰,内部虽说支持他的势力很多,但是对他的受害者複仇协会——这种不赚钱策划犯罪的行为,嗤之以鼻。以至于,他一旦失去瞭暗网,同时又被东方大国的警方围捕,没人愿意跟在他身后硬刚。
就算如此,为瞭逮捕他,李泽他们还是做瞭完全的准备。
古堡外沿,部署瞭大量的警力,还有狙击手时刻准备著,从窗户的缝隙捕捉崔诚的身影,死活不论。
就是担心,他会孤注一掷,和顾朝朝许言清鱼死网破。
“放瞭她?”
崔诚听到这话,笑瞭起来,“谈判不能隻提出要求,而不给同等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