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他心心念念爱瞭多年的容颜,她眼角带著泪痕,轻轻的吻著他,面色苍白,像是一片飘在风雨裡的纤白花朵,柔弱而魅惑人心,让人想要去侵占,将她永远的锁在身下,再不为世间所伤害一丝一毫。
心念已动,然而残存的理智还是阻止瞭他的动作,他喘息著,想要说些什麽。
但她紧紧的攀附著他,柔软的身子贴上他的,带瞭几分迷乱的双眸凝视著他,仿佛凝视著最为珍爱之物。
她贴在他的耳畔,用因为哭泣而有些破碎的声音道:“染华,我好冷,你抱抱我吧。”
他知道,哪怕前面是万丈深渊,他也会不顾一切的跳下去瞭。
缠腻交融到极致之时,他望著眼前鬓发微湿,妩媚豔丽的她,氤氲著的浅瞳中带瞭几分脆弱与恐慌,轻若哀求般呢喃道:“别离开我。”
她细细的吻著他,似有若无的在他的耳边轻轻的应瞭一声。
他眼眶微红,心头的沉重终于放瞭下,沉沦在她给予的温柔与美好之中,甚至萌生出瞭一抹奇异的念头。
如果他们就这样死在这一刻,永远这样幸福下去,也是好的。
晨曦的光芒透过雕著竹纹的门窗洒进内室,床上的人静静的躺在床褥中,俊美无暇的容颜带瞭些许的苍白,露出的半截身子如上好的美玉,隻是半隐在被褥中的左肩上染著几抹触目惊心的血渍。
洁白的绸被已经被染红瞭一小片,床上的人唇无血色,不知是安静的睡著,还是因为失血而昏睡。
良久,他微微一动,长长的睫毛如蝶翼般颤动,被阳光照耀成浅金色的眼瞳茫然瞭片刻。
这一晚他似乎睡得格外的沉,还做瞭一个梦。
梦裡,她从执念中解脱,答应瞭他,再也不离开他,他们一同归隐,他守著她,他们化身为市井间最为平凡的一对夫妻。
左肩上的疼痛令微微蹙眉,望著眼前不甚熟悉的床幔,他终于从这个过分美好的梦境中渐渐清醒瞭。
原来隻是个梦,不过没关系,她已经答应瞭他,再不会离开他,抛弃他瞭,隻要能守在她身边,这就够瞭。
他坐起身来,看到瞭左侧的被褥上干涸的大片血迹,再看向左肩,那裡的伤口已然被简单的处理瞭。
失血令他有些轻微的头晕目眩。
他向身侧看去,那裡已然空瞭。
他的心下没由来的一慌。
他怎麽睡瞭这麽久,连她为他处理伤口,都未曾醒来。
屋子裡飘著淡淡的香气。
他抬起头来,看到瞭床头不远处摆放著一个香炉,裡面的熏香似乎刚刚燃尽。
一些不好的预感盈上瞭心头。
守在殿外的下属抬头看瞭看天,常侍大人素来早起,雷打不动,而今天色已然大亮,他竟还在睡著,著实有些反常。
永安王仁慈,早在五年前便下令废除瞭宦官制,自此,在宫中服侍的宫人们,也不必再受宫刑此等残忍的极刑,所以常侍大人虽是宫人,却并不是个阉人。
是以昨个夜裡发生瞭什麽,几个守在外间的下属自也是猜的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