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太久,他已经忘瞭具体发生的时日,况且当时他腿上有疾,无法根据卫所的安排作战,隻知道高百户武断地认为宋傢庄安全,没有派任何一个军户驻守当地,才造成那样的恶果。
如果事情像上一世那般发展,鞑子已经去过瞭一次虎马村,接下来必定还会再来,那宋傢庄或许不日就会面临上辈子的灾难。
这样一来,他绝不能让薑氏和童儿留在这裡。
谢翊醒时,天才将将亮起。他并无多少睡意,便起瞭床去外面打水。
昨日薑娩带来的酥肉和胡饼还剩一些,随便吃瞭点,他换上衣服去瞭地裡。高百户有意罚他们几人,来到宋傢庄后,每日都是早早过来耕田,但凡偷会儿懒,高百户安插的眼线就递回去消息。
得来的惩罚就是延长在宋傢庄的时间。
大伙吃瞭两次亏,便不再想著躲懒,到时间就去干活,就等著把惩罚时间熬完。
上午在地裡松瞭土,等到休息时间时,谢翊想瞭想,把杨文杉和姚春几人叫上。
人一旦一起共苦过,关系可以说是突飞猛进。在驻地裡的时候,他们不觉得,一起到瞭宋傢庄,越发把谢翊当自己看瞭。
谢翊这一叫他们,几人张嘴就调侃道:“策安,是不是要请哥几个去你傢裡吃饭瞭?”
薑娩的手艺他们谁不知道,来宋傢庄这些时日,就惦记著一口好吃的瞭。
谢翊笑道:“今日没有事先让我夫人准备,恐怕没法请几位哥哥瞭。下次有时间,必定给大傢安排一次。”
“我们开玩笑呢,你娘子素日裡忙,我们还上门去打扰,那就是我们不识好歹瞭。”说话的这个叫陈聪,是杨文杉的发小。上回梁总旗的人找杨文杉麻烦,他二话不说上去帮瞭忙,同大傢一起被罚,这才和谢翊有瞭来往。
果然人要接触瞭以后才会觉得传言有多离谱,陈聪原本还私底下劝过杨文杉和谢傢人别走太近,后来发现,是自己小人之心,草率地做瞭判断。
谢翊今日有正事,叫瞭杨文杉三人,没和他们拐弯抹角,收起脸上的笑意,一本正经地说:“策安找三位是有要是同你们商量,此事事关重大,也希望三位兄长能给策安一些建议。”
看到他神情严肃,杨文杉同样收起瞭自己嘻嘻哈哈的态度,“有什麽事策安你就直说吧。”
“好,那三位兄长请跟我来。”
领著他们三人去瞭田地边的一个小亭子裡,亭子顶上搭瞭层茅草,中间有一个石桌并四个石凳。
等四人落瞭座,谢翊斟酌瞭用词:“昨日我夫人和杨傢嫂子过来,三位哥哥也听说瞭鞑子劫掠瞭李傢村一事,现如今,卫所派瞭人在各村把守,唯独漏下瞭宋傢庄,依策安愚见,我认为宋傢庄这次,恐怕不会这麽轻易就逃过一劫。”
姚春拧瞭拧眉,不解道:“你这是认为,鞑子会来宋傢庄?”
“正是如此。”
陈聪现在对谢翊是没瞭其他意见,但听他这麽说,还是忍不住笑瞭出来,“策安啊,你这可就是多想瞭,宋傢庄这几十年来都没鞑子来犯,怎麽就偏偏这次出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