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摇头,有的人沉默不作声,禅悦相信那些不作回应的并不就是表示支持绿衫书生的言论,隻是就这个世道而言,沉默的确实是大多数。
她继续道:“那些上前线征战的士兵,是为瞭什麽?他们当然可以不去,可以做个逃兵,可是为瞭大弗朝的百姓,他们去瞭,冒著受伤,更甚至于是付出生命的代价。”
“那,在座的各位敢吗?”
这一次,全场的人都是沉默。
禅悦将语气放柔和瞭些:“我隻是觉得,对于那些为大弗征战沙场的士兵,即便你们没有那麽将他们的付出放在心上,最基本的,却也不能对这些英雄口出恶言。”
她又将目光转向那绿衫书生,目光一瞬间变得犀利:“所以说,你这样说那些为大弗朝征战、保傢卫国的的将士们,你不觉得羞愧吗?”
绿衫书生被这般责问,心裡怔瞭一怔,随即便后悔瞭,倒不是因为什麽良心发现,而是因为他发现,周围的茶客们看著他的眼神都变得不善起来。
经过禅悦的一番诉说,有些容易被挑起情绪的已经是对著绿衫书生怒目圆睁,茶客呸瞭一声,怒骂道:“果真是狼心狗肺,将士们在外头浴血杀敌,到你这儿来说,咱们连一点战甲一点军粮都提供不起瞭,还说他们杀敌不力,你说说,你还有良心吗?”
有瞭第一道声音,其馀讨伐声也纷纷响起:“就是啊,真没良心,好似那些将士都欠他的似的!”“他行他上啊!”
禅悦无意再听那些争吵,在茶楼裡声音一浪高过一浪时,她默默的退瞭出去。
这一趟出来实在是很糟心,她又在街上逛瞭两圈,听到一些平民百姓于前线的讨论,又逢脚腕开始隐隐作痛,便起返程回瞭府。
“郡主,”长公主府的门房看到禅悦忙叫住她,“郡主留步,适才您出去时,有人送来一封给您的信。”
倒是很巧,这信与她几乎是前后脚到的。
时空寄来的信,算算时间,应该是在路途中央寄过来的。禅悦揣著信,急匆匆回瞭繁华阁,小花小心扶著自傢主子,时不时担忧的看向她的脚腕。
信果然是前几日寄的,信中时空先是关心瞭她的腿脚,而后又为那日推她的事表示瞭歉意,最后向她叙述瞭他们赶往前线的路途进度。
禅悦放下信纸掰著指头算瞭下,那援军差不多要明后日才能抵达前线。
一想到时空,还有清筝,他们马上就要对上敌国士兵的枪剑,心裡就是格外的沉重。
她想著,她明日还是要出去一趟,她要去佛寺,为大弗的士兵祈求平安。
又过瞭两旬,禅悦在心急如焚间再次收到信,时空和连清筝已经到达前线,与原种彙合,目前无虞,暂且无步二哥的踪迹。
禅悦心中没有感到多少轻松,她将从寺庙请来的平安福挂在繁华阁小院的桃树枝上。
一个半月后,信件送来,步二哥被寻回,步氏兄弟俩一起上战场杀敌,听闻连清筝表现甚好。
禅悦开始频繁出入府中小佛堂,祈求神佛保佑平安。
两月后,信件传来,时空说战况顺利,可她却莫名觉得信纸上都隐隐充斥著血腥气。
这一次,却足足三月都没有新的信件传来,这期间,从前从未阅览佛经的禅悦案边是厚厚一沓的手抄佛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