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沙哑,像是声带受过伤,粗粝得磨人耳膜。
"今天的训练就到这里,你去一趟这个地方,"他说了一个地址,显然也没有准备再多透露一些信息,"洗个澡去。"
钟青不明所以,但是教练说的话她从没有违背过,只除了之前为了救岳寻竹对普通人动手,以及那次训练迟到。
教练反而比她先出去,脚步快了一些,露出些跛态。
她把地址在心中过了一遍,回房间去洗澡,整个过程加上脱衣物不过几分钟,短发湿漉漉地淌水,更显黑郁,露出年轻面孔。
在桌上看到一张粉色人民币,指尖捻起来看了几眼,放在抽屉里的某本书里夹着。
八月份,天气热得让人心烦,这时候出去更是。
她穿着灰色棉质短袖,下面配条男款马裤和运动鞋,头发用毛巾随便搓揉了几下去去水分,伞也不打就出门去,从后面看就是个脊背挺直的少年。
从后门出去不用经过拳馆,直接走几步在车站坐公交车就行。
她站在站牌底下等车,这地方太热,脸颊上已经分不清是汗还是头上滴下来的水了。
好在十几分钟总算有车过来,挤上去,投币,然后穿梭到后门附近。
刚洗的澡也白费了,浑身汗黏黏的,还有车厢里奇怪的味道沾上去。
原来刚才那一百块是拿来打车的,她现在才明白。
到了目的地,找到肯德基,径直走进去。
不知道教练让她过来这里干什么,不过一定有他的原因。
钟青巡视了一周,视线倒转回来。
正对上一个中年女人的紧张眼神。
她局促不安,握住圣代的手微微颤抖,眼眶也是红的。
钟青心头有细绳一扯。
"钟青,你是钟青吗?"她已经快步走过来,颤抖着嗓子问她。
她比钟青矮一些,微微抬头,让她看清那张跟自己有些相像的脸。
"我是,你是?"钟青不动声色往后退了一步。
"青青,"她哭出来,眼泪一串一串往下掉,伸手去拉她的手。
她们离门口不远,很多人都看向这边。
钟青忍着心中不舒服,把手抽走。
"我是妈妈,青青你还记得妈妈吗?"她满怀期冀,那双眼睛含着泪红得不成样。
钟青不回答,她自己哀痛地笑了一下,手忙脚乱地把眼泪擦掉,可是总有新的掉落。
"看我,先过来吧,你还没有吃下午饭吧,过来先坐下。"总不能让大家一直看着她们,那妇人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手往座位那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