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理咬咬牙,终于开口瞭。
他望向瞭炎曜,强装镇定道:“八十六号保险柜的主人正是您的父亲,炎白钰。”
炎白钰……
这三个字一出,炎曜大惊,不可置信地退后瞭几步。
在那之后,炎曜将自己关在瞭房裡,好几天都没有出门。
他没有回到父亲的宅子,而是去到瞭自己在外面的公寓,这个公寓离巡捕房很近,距离现在上班的警务处也不远,而炎曜是个工作狂,大部分时间都在工作,这房子对他来说就是睡觉的住所而已。
水影一大早就被杰克的敲门声吵醒,杰克焦急地拿著一封信,说:“不好瞭水小姐,老大已经好几天没去上班瞭,今早我们在他桌子上发现瞭一封辞职信!老大到底是怎么瞭?!”
水影暗道不好,自从那天从沪上银行回来,炎曜就失魂落魄的,也许是那件事对他打击太大,水影瞭解他一时接受不瞭也是正常,却没想到他会就此辞职。
那天,水影陪炎曜一起去到瞭警务处,炎曜的目光似乎越来越坚定,甚至带著孤注一掷的意味。回到办公室,他沉吟瞭许久,最后,像用尽毕生决心一般,拿起电话,将发现彙报给瞭工部局总办处。
看著炎白钰被带走调查,炎曜像是被抽走瞭所有的精神,成为瞭一具行尸走肉。
炎白钰戴上手铐,突然停住脚步,仿佛心灵感应一般,抬头,深深地望瞭一眼站在远处的炎曜,他嘴巴动瞭动,却最终一句话都没说,就跟著警方离开瞭。
他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离炎曜不过一尺距离时,连头都没抬,就与他擦身而过,好像不认识他这个儿子一样。
炎曜突然觉得父亲的身形有些苍老,在他的印象中,父亲一直是雄心勃勃、生龙活虎的,可今天炎曜才发现,原来岁月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他的父亲,也会变老。
在那一瞬间,炎曜的心髒好像坠入瞭冰窟之中,再也得不到温暖瞭。
等待他的隻有无边无际的冰冷与刺骨,黑暗与无助。
……
无论这些年来二人有多少嫌隙,他毕竟是自己的父亲,打断骨头连著筋,他们之间的血缘关系是怎么也切不断的。在母亲遇害后,炎曜曾经有一段时间无比怨怼自己的父亲,如果他不是那么忙总是出差,如果那天他守在傢裡,以前的管傢是不是不会伤害母亲,那么,他们还是幸福的三口之傢。
可惜,这世上最可笑的就是如果。
事情发生瞭就是发生瞭。
永远也没有如果……
他埋怨过自己的父亲,却没有恨过他,因为他毕竟是他在这裡唯一的亲人。外祖父虽然怜惜炎曜,可他毕竟远在异国他乡,很难会见一次面。
这次,炎曜却不知道自己是否做错瞭,也许他是天底下最狠心的儿子,居然会亲手将自己的父亲送入监狱!在别人眼中,他就是个冷心冷情的怪物罢瞭。这样的他,连上海滩的探长都没有资格当,更何况是警务处的总督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