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烟火冲天,门外强敌等候,自己又双腿不便,这个时候尚且还在烈火中的苗人凤和南兰仿佛已经到瞭绝路。
但他沉著厚重的声音仿佛带著安定人心的力量,即便此时双腿不便的他看起来才是处境更加危险的那个人,但当他说出这话时任何人都会不由自主信服。
隻因他是苗人凤。
南兰仰头看他,眸中隻有一片坚定,“我信你。”
两人已同床共枕数日,这般亲密无间本该早就习以为常。
但此时生死存亡之际的相依相偎、不离不弃的感觉自然又大为不同,其温暖人心的力量甚至都让人半点不觉死亡的恐怖和紧张。
唯有豪情万丈,柔肠百转。
苗人凤和南兰在一室火光中相视一笑。
门外钟氏兄弟和逃出的衆人随著时间都认定留在裡面的苗人凤必然葬身火海,前者正或得意或欣喜,后者或惊恐或唏嘘著。
但就在这时隻听已烧的浓烟遮蔽看不清的堂内一声大喝,一条绳索突地从火焰中窜出然后卷住门外大松树的树干。
还不等衆人反应过来,绳子猛的绷紧一荡。
苗人凤极高极瘦的身躯已经带著紧紧抱著他腰身依偎在他怀裡的南兰从熊熊燃烧的火海中一手拽著绳索飞瞭出来。
宛如天神挟飞仙降临,令门外衆人无不瞠目结舌。
钟氏兄弟更是骇地肝胆俱裂,而更令人惊惧的是苗人凤借著绳索之力已猝不及防地向他们的方向袭来。
面如金纸,威风凌凌。
空出揽著南兰的左手,宛如蒲扇般势不可挡,一抓一掷,一抓一掷,将呆立的钟兆英和保持著拖拽钟兆能姿势的钟兆文三兄弟全部丢到瞭火海裡。
好在三人身怀武艺,在火海中滚瞭一圈便急忙逃出,隻是等逃出来已经烧地须眉尽焦,狼狈不堪。
而那头苗人凤将他们丢入火中后就已经再次借力荡到瞭松树旁,如今正靠著树干站在树下好整以暇地笑看著他们。
似乎就等著他们再次攻过来,全然不惧。
但经过这一遭钟氏兄弟却已经吓地魂飞天外,再无斗志,连马都不要瞭一出来便慌不择路地急急向远处奔逃。
原本险些将自己置于死地的敌人如今却不战而逃,苗人凤见此再忍不住一舒胸臆,畅快地大笑出声。
方才在火场中本就格外激昂隻是因处境危险而不得不克制的情绪再加上此时绝处逢生的喜悦和对战强敌的胜利,已达到瞭顶峰。
苗人凤揽著南兰不足一握的腰身在怀中,隻觉这一战的结束比十年前和胡一刀势均力敌的对决仿佛都要前所未有地痛快淋漓。
十年前他得到瞭一位知己,十年后他再次得到瞭一位知己和生死相许、两心相知的爱人。
又如何能不令人开怀?